幽幽目光下越缩越小，原本鼓足底气也如阳光下泡沫般，一点点消散了。

“没想到，师姐对我意见，是这么一点，一点，又一点。”

那是亿点！跟你客气才说一点！

乔冉冉秒怂：“我也就随便说说，你也就随便听听就好，哈，哈哈哈……”

不笑还好，这一笑让裴陵突然就想到之前看到景象，乔冉冉对景林剑尊就算了，对着凤长冬，她态度也很不对劲。虽然他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可他记得凤长冬这个人。

大概是因为凤长冬拥有魅妖返祖血脉，让裴陵觉得很有意思，就多关注了几分——至于那时候凤长冬体内是否还有血蛊，他就没什么印象了。

可他看得很分明，乔冉冉看凤长冬眼神，完全不一样。

那样眼神——裴陵盯着乔冉冉眼睛，那里面情绪无比清晰，她总是装作淡然样子，可不管是神色还是眼睛，都隐藏不了她心思——让裴陵很不舒服。

“凤长冬长得很好看？”

即使乔冉冉装作再无所谓，她眼睛里对凤长冬欣赏根本藏不住，两人初次相见，能让乔冉冉有这样反应，除了凤长冬身份大概就只剩下凤长冬长相了。

“是挺好……”一瞬间求生欲让乔冉冉顿悟了什么，立刻眉目清明地改口：“但是比起裴师弟来，差太远了！真，比好看，裴师弟从来没输过！”

这是实话，乔冉冉用她最诚挚眼神告诉裴陵，她说得都是实话。

凤长冬确实好看，这是经过大众肯定和承认，那张恰到好处脸，任谁都说不出他不好来，包括乔冉冉。但是裴陵好看，跟凤长冬好看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凤长冬长相俊美，性格柔和，又温文知礼，表面上总是很好说话又善解人意样子，就像是温煦阳光下一缕暖风，也像是万物复苏时一场春雨，总是润物细无声。

但是裴陵长相，就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攻击性，即使他平时在人前都敛尽芳华，眉眼柔顺装作很乖巧样子，那双眼睛也无时不刻都沉没于黑暗之中，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他笑起来样子，是真好看。

不管是冷笑还是嘲笑，甚至偶尔别有目微笑，其实都挺好看。

再等数年，等裴陵长成，褪去稚嫩少年感，必然比凤长冬更加耀眼夺目。

“那师姐就多看两眼，别老是去看那些不相关人。”

乔冉冉：“……”这语气，怎么怪怪。

被惊雷劈中天灵盖乔冉冉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切实际想法，然后就脱口而出：“裴师弟你这样不好，就感觉你在吃醋似。”

裴陵瞳孔微颤。

吃醋？不，吃醋是不可能吃醋。这感觉就像是原本已经扒拉进自己领地范围东西，却被其他人觊觎，或者身在曹营心在汉时候，自己心里那点不得劲。

裴陵想，上辈子遇到这种情况，他是怎么处理？大概是如果没什么好戏看话，就直接捏碎算了。

裴陵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乔冉冉曾经认为很好看不怀好意冷笑，道：“只不过担心师姐被皮囊外在欺骗，做出让自己后悔决定来。”

“不会不会。”乔冉冉拼命摇头，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她还没到三观跟着五官跑地步。更何况，那是凤长冬，感觉始终是不一样。

乔冉冉眼神有一瞬间飘忽被裴陵捕捉到了，顿时差点气笑。明明站在他面前，在跟他说话，还能走神想其他人——裴陵搓了搓手指，声音突然就放柔了：“说起来，此刻来寻师姐，是有事拜托。”

乔冉冉面色一肃，收起了玩笑神色，“怎么，你又头疼了？”

裴陵笑容加深了一瞬间，笑过之后，却闪过他自己也未曾深究疑惑，“不疼。”修为进阶之后，对于神识中毒素压制也更加得心应手。再加上——

“最近闲来无事，做了一个小玩意，其中有点麻烦，需要师姐帮忙。”然后，裴陵就拿出了一个不过半臂高小木偶，递到了乔冉冉面前，“不知师姐能否帮我？”

乔冉冉接过那小木偶一看，神色顿时十分复杂，因为这小木偶雕工粗糙就跟随便拿了一块木桩子勉强凿了一个人形出来，如果不是关节活泛看得出来是木偶不是木雕，她真要怀疑裴陵不知道从哪里弄了这么一个东西来糊弄她。

小木偶还带着刻痕脑袋上没有五官，只能从手脚方向上勉强看出正反面。

真惨。

“要我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乔冉冉见着这小木偶，总觉得它没那么简单，即使没有五官，也有一种被它盯着错觉。裴陵手里拿出来东西，肯定都有什么讲究，没那么简单。

“我将识海中大部分毒素都转移到了这傀儡中，我见师姐在那半妖伤成那种情况下，都能有施针余力，所以师姐有没有试过，给傀儡施针压制毒素？”

乔冉冉眼睛一亮，这种有挑战性事，她十分有兴趣！但是转念一想，即使是将毒素转移到了傀儡中，即使毒素会再次发作，又为何需要她施针压制？

再想到裴陵神识中毒素情况，和他神识特殊性，乔冉冉瞬间想通了一个问题，眸色顿时一沉。

裴陵却在乔冉冉变了眼神下，笑出了声：“师姐这是又猜到了什么？”果然还是这个时候乔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