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忽略的神圣感,于笙听他炫技弹过野蜂飞舞,几乎都觉得这群马蜂可能是一路浩浩荡荡盘旋在伊甸园。
配上教堂跟管风琴,终于恰到好处。
靳林琨挑的是首很熟悉的曲子,辉煌温暖的曲调被气流驱动,经过庞大的音管,几乎是在整个教堂里交鸣。
《Amazing Grace》,奇异恩典。
在这首灵歌对应的文化背景里,它会被用在各种地方,婚礼和葬礼,出征和归来,用以寄托忏悔、感恩或者救赎。
但哪怕语言不通、信仰各异,也依然不能阻碍音乐本身能带来的震撼。
于笙在磅礴的乐声里抬起视线。
演奏台设计得格外巧妙,落日的光线透过塔顶的窗格,辉煌的灿金色正好落下来,灼得人眼眶发烫。
风箱运转,把空气注入琴箱,鼓进陈旧的金属音管。
靳林琨按下最后一个乐音,迎上于笙的目光,朝他做了个口型,唇角扬起来。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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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先生和黎女士在西服的颜色上产生了稍许分歧。
黎女士更偏爱白色,但靳先生觉得其实暗红也很好看。
花花绿绿的看起来好像也很不错。
考虑到小恐龙被接受的艰难历程,靳林琨甚至想不出于笙是哪儿来的耐心,居然配合着自家爸妈换了这么多套稀奇古怪的衣服。
靳林琨一开始还有兴致,在于笙换衬衫的时候非要过去帮他解扣子,一本正经地帮他脱衣服,趁机在腰间摸一把碰两下,逗逗男朋友。
后来就变成了个麻木会行走的衣服架子
让往身上套就往身上套,绝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于笙耐性比他好,看着靳林琨逐渐丧失希望,扬扬眉峰:“要帮忙吗?”
“不用,没事。”靳林琨甚至不想站起来,“歇一会儿,手太累。”
于笙眼里透出点笑意,主动过去,有一学一地帮他扣上了两颗扣子。
男孩子的手指颀长漂亮,指尖有点凉,随着动作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碰着他的胸口。
……
小混蛋。
靳林琨觉得应该给这种乘人之危的小混蛋一点教训。
试衣服主要累心,靳林琨振作精神,趁着于笙跟第三颗纽扣纠缠的功夫一把圈住手腕,把人拉到面前。
才抬起头,没等开口说话,心跳忽然漏了两下。
小朋友规矩惯了,平时拉链都要一丝不苟拉到衣襟横线的位置,很少会有这么不好好穿衣服的时候。
衬衫的纽扣就没扣上几颗,衣襟半敞着,隐约遮掩着肌肉线条。
因为刚才的动作影响,几乎显得有点儿凌乱随意。冲淡了于笙身上几乎无时无刻不萦绕着的板正规矩,少年气忽然就鲜明得不容忽略。
这样给视觉的冲击,甚至还要比一件衣服都不穿还要更强烈一点。
于笙是来逗他的,被往身上看了半天,低头才察觉原来自己的衣服也没穿好。
靳林琨握着他抬起来的手腕,张了张嘴,轻咳一声:“帮我拿一下手机,”
于笙皱眉:“要手机干什么?”
“照一张。”靳林琨很坦诚,“看一眼少一眼。”
于笙:“……”
门外,还在纠结枣红、殷红、绯红和铁锈红哪个好看的靳先生和黎女士忽然听见门响了一声。
一抬头,正好看见穿戴整齐的儿子被毫不留情地扔了出来。
……
一辈子就一次的事,当然要仔细计划。
靳先生跟黎女士纠结了挺长时间,甚至还把邻居家儿子们请过来帮忙参谋了半天,最后终于定了最可靠稳妥的黑色。
配干净利落修饰身材的白衬衫,别提有多精神。
靳林琨觉得有点眼熟:“……这不是我们平时穿的那一套吗?”
靳先生推推眼镜:“不是,这是经过我们纵向横向对比,对照婚礼当天装饰和捧花颜色,参考比色卡最后确认最合适你们的平时穿的那一套。”
可怜天下父母心。
靳林琨很感动,并且坚定地谢绝了黎女士准备趁热打铁,再把领带的颜色也一鼓作气挑出来的建议。
于笙被他回了卧室,还觉得其实换个领带也没什么:“又没多累。”
“真不累?”靳林琨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别怕,你要是被妈绑架了就眨眨眼睛。”
婚礼模式设计了好几种,配合着从休闲装到西装礼服,样式应有尽有。
还是头一次换了这么多衣服,他现在浑身上下都跟着酸疼,几乎不比跑了个马拉松轻松多少。
“别闹。”于笙拍开这个人碰完脑袋就继续乱摸的手,又低声说了句话。
他说得太快,靳林琨没听清,跟着凑过去:“什么?”
于笙抿了下嘴角:“他们……是认真在挑。”
他能感觉得到。
虽然最后绕了一圈又挑了回来,但靳先生和黎女士都无疑把这件事当成了很重要、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