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的正常程度、掌握和熟练的难易程度上,都远远超越了华而不实的其他几套。
虽然已经做了两年的时代在召唤,但每天都在操场上随便伸胳膊踢腿的同学们学习起这套操的速度,甚至还要比原版的更快一点。
班长认为这种致胜秘诀决不能轻易外传,带领同学们把桌椅板凳都挪到边角摞上,关上前后门,连窗户都一起拿废卷子糊得严严实实,埋头练习起了第九套无名秘籍。
6X6的方阵,用不着所有人都上场。段磊在第五次踩到右边同学的脚之后,就被扔出了方阵队伍,守着后门放哨。
靳林琨也坐在最后一排,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什么东西,看见和小朋友关系不错的小同学过来,抬头跟他挺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段磊坐在边上,忍不住看了几眼靳林琨铺在桌上的那张纸,压低声音凑过去:“靳老师,你在画画啊?”
靳林琨拿橡皮擦掉了点杂线,吹了吹橡皮末:“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段磊一直挺崇拜他,连忙点头:“这是个什么,鳄鱼吗?画得真好,就是前腿短了点……”
靳林琨:“……”
靳林琨擦掉了那个画了一下午的霸王龙:“过几天,你们有没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段磊茫然,“就……迎接月考成绩,准备挨揍?”
运动会最后一天宣布成绩,这几天的苟活也就差不多到了头。他们已经做好了遗产分配,到时候谁英勇牺牲了,其他人哪怕按头也要逼着继承遗产的人把遗留下的练习册和十一作业帮忙写完。
代课老师平时不问他们这种问题,段磊猜着应该是于笙有什么事:“笙哥有要帮忙的吗?我们挺闲的,用得着就叫我们,应该都能搭把手……”
靳林琨微愣了下,摇摇头:“没事。”
七班同学关系都不错,要是知道日子,哪怕赶上假期,也肯定是会给于笙庆祝个生日的。
只可能是于笙自己不想说。
靳林琨没急着开口,跟他随口聊了几句,搁下笔抬头看他们家小朋友做操。
男孩子身架漂亮,哪怕只是随便抬抬胳膊,做两下扩胸运动,架势都是分明的潇洒利落。
藏都藏不住地透出明朗英气。
大概是觉得有点热了,于笙顺手脱了外套,搭在一边的椅背上。
别说外班的小姑娘了,就是七班自己内部的女生看习惯了,这会儿都有好几个红着脸低声说话,还有人偷偷摸出手机来,照了好几张相。
段磊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件事:“对了,靳老师,你这几天有事吗?”
“七号有事。”靳林琨以为他是要补课,“怎么了?”
“就是——”
段磊觉得这话有点儿不合适说,想了想那时候看见两个人坐在一块儿的样子,又觉得这话好像只能给面前这个人说:“你要是没事的话,你能不能……陪陪笙哥?”
三中年年都在十一前开运动会,段磊还记得去年运动会的时候,于笙报的是三千米跟五千米。
当时他们才分完班没多久,大家还没熟到这个地步,体委也不敢跟威名赫赫的三中校霸多说话,硬着头皮战战兢兢问他:“是不是太累了?这两个都跑下来可能有点辛苦……”
于笙没说话,是老贺笑眯眯过来,按了按他的肩膀:“想跑就跑,老师给你加油。”
后来于笙跑了两个第一第二。老贺也履行了诺言,站在操场边上帮他加油助威,一直守到了他撞线。
五千米是最后一项,场边的观众已经零零散散没剩下几个。
段磊拿着东西往回走的时候,看见于笙躺在塑胶跑道上,枕着胳膊发呆。
老贺头一回显得特别正经,坐在他边上,按着他的肩膀,唠唠叨叨地跟他说着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段磊摸摸后脑勺,“就是觉得,笙哥每次到了这种时候,心情好像都不太好。”
又好像是在等着谁。
那种感觉太明显,上次运动会七班人熟得差不多了,十一假期快结束的时候,他们拉着于笙开黑,结果于笙手机的充电线不知道让谁不小心碰掉了,没电自动关机了几个小时。
“我头一次看他发火。”
段磊还记得当时的情形:“也不能叫发火……他也没骂我们,也没动手,就是——就是我第一次感觉我离死亡可能就只差那么点。”
后来电充上了,手机重新开机,也没什么错过的消息。
于笙自己出去吹了阵风,回来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还给他们带了两罐啤酒。
……
好像什么都过去了,又好像其实从一开始就什么事都没有。
第九套广播秘籍的初次练习差不多结束了,段磊被拎过去帮忙恢复桌椅,连忙跟靳林琨告别,勤勤恳恳地加入了班级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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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段磊提醒之后,靳林琨就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注意起了于笙的手机。
他大概猜得到于笙是在等什么,也并不打算强行干扰于笙这个习惯,甚至还在第二天帮忙带了个硕大的充电宝。
分量十足,据说足够给手机连充十次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