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字,心头恍惚。
原来那给她的信上,封皮上只简简单单地写了一个小篆的“鹿”。
皇帝的书法很不错,这一只鹿也写得风流俊逸,又隐隐透着华贵不凡。
天底下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这个“鹿”,到底代表了多少东西在里头。
禹泰起道:“你且看看,皇上是什么意思?”
他早就将自己禀明皇帝的事情告诉过仙草,皇帝给他的回信中却只字不提此事,只说正事而已,所以禹泰起有些担心皇帝会催促仙草或者有别的旨意。
仙草看着那薄薄地信笺,拿在手上,却似重若千钧。
她几乎就想让禹泰起帮自己看,可是想到赵踞那人……又猜不透他到底会写什么,若是些私密的话,又怎好给禹泰起过目。
终于将信裁开,里头却是一张小笺。
仙草将那折着的信纸打开,扑面而来的是皇帝熟悉的字迹: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山深处水潆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为君沉醉又何妨,不必酒醒时候,断人肠。
这一首《虞美人》,最后一句是“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他却擅自改了。
仙草看着这一首词,心头一震,无限的酸楚涌了上来,忙把信纸合了,放在一边。
禹泰起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此刻便走过来,将信捡起看了一眼。
见竟只是一首词,禹泰起有些意外:“这个是……”
仙草的眼睛已经有些泛红,闻声道:“没什么,哥哥不用理会。”
禹泰起道:“我还以为,皇上会催你回去呢,这又是怎么样?”
他毕竟是个武将,又不好男女之情,对这些细腻的男女间之事还有些不太通。
仙草不语。
禹泰起笑道:“不过我倒是松了口气,你也可以在这里好好地安心调养。”
这会儿奶娘又抱了小婴儿过来,面有忧色:“这两天小少爷不太喜欢吃奶,也不知怎么回事。”
禹泰起道:“怎么不早说,大夫看过了没有?”
仙草道:“昨儿就看过了,说只是身子稍微弱一些,因为太小,也不能吃什么汤药之类的。”
禹泰起皱眉道:“等我再叫人找几个高明的大夫。”
仙草将小婴儿接在怀中:“从我来这里,实在是让哥哥操心了。”
禹泰起看着她浅浅带笑的模样,道:“可知这种操心,我宁肯多些。”他以前是孤零零的,总算得了妹子回来,又多了小外甥,自然喜不自禁。
仙草一笑,低头打量小孩子,果然见他似乎有些无精打采,恹恹地。
只是好像是因为知道被母亲抱着,小家伙才睁开眼睛,嘴巴缓缓开合,仿佛在说话似的。
仙草看的十分有趣,不由也凑过去逗他,小家伙才咯咯地笑了起来,甚是可爱。
奶娘在旁说道:“到底还是跟着自己的亲娘呢,我们逗了半天,小少爷都不肯笑一笑。”
禹泰起在旁望着他们母子和乐之态,却问道:“妹妹,是不是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还是说,得回了京后让皇上起?”
仙草一愣,继而道:“不必,哥哥却提醒了我,哥哥正好在,你给他起个名字就是了。”
禹泰起笑道:“这如何使得。”
仙草说道:“我跟他的命都是哥哥救的,哥哥给起名字,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禹泰起犹豫了会儿,脸上有些淡色的红:“那我要好好地想想。就当是先给他起个乳名,将来并不耽误起大名。”
仙草道:“哪里这么麻烦,哥哥一块儿给他起了最好。”又柔声地哄着怀中的小家伙道:“你说好不好啊,舅舅给你起名字了。”
禹泰起听到最后一句,眼圈顿时又红了。
正在此刻,徐慈走了进来。徐慈先说了已经摆平了小宁令之事,又问两人在说什么,听仙草说让禹泰起给小家伙起名,徐慈笑道:“我先前也正想提此事呢。如此甚好。”
***
禹泰起给小皇子起的名字,单字一个“拓”,仙草十分喜欢。
后两日,禹泰起不曾入内宅,只在外头忙于跟李原凛交接之事。
萧太后此刻也早知道了皇子被擒,特意派了使者前来,协助李原凛跟禹泰起商谈议和之事。
禹泰起提出划定边境界限,让西朝退军八十里,把之前没有收复的一个小县城也给划归了回来,并且在十年内不许犯境。
本以为他们不会痛快答应,谁知居然很快便谈妥了。
当下两国签订了国书,彼此交换,禹泰起这边儿才把小宁令跟其他众西朝人交还李原凛。
小宁令回营之时,转头看向禹泰起身后。
原来徐慈也陪同在侧,两人目光相对,小宁令道:“你的话,本王记着呢。”
徐慈只淡淡地一点头。
交接完毕,李原凛对禹泰起道:“禹将军的确是个识时务者。”
禹泰起道:“不然呢,以李将军的意思,是要我杀了小宁令,然后两国开战吗?”
李原凛向着他一笑:“小宁令是太后的心肝宝贝,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