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闻声忙跑了进来,冯绛哪里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你们这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当下一脚先踹飞了一个,又干净利落地擒住另一人的手,啪啪地左右开弓打了两记耳光,打的那太监昏头转向,往后倒去。
正江水悠在身侧躲闪不及,脚下踉跄竟往地上跌倒,偏偏旁边地上放着个银白的炭炉,江水悠一个不慎,贴脸碰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那炭炉给她推倒,里头的一块炭蹦出来,正落在那吹弹得破的面皮上。
此事发生之后,冯绛给太后怒骂了一顿,命她在宫中禁足不得擅自外出,若不是看在冯云飞的面上,便要严惩。
至于江水悠因为伤了脸,自然不得侍寝了,整日里也在平章宫内养伤。
连太后跟太妃都体恤怜惜她,不叫她去请安,那时候宫内四处都在散播,说是江昭容毁容了,以后再也不能复宠之类的话。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江水悠的计划之中。
她知道跟颜珮儿争锋不是上策,这样做正是急流勇退、以退为进之意,一来让颜珮儿放松警惕不再把她视作眼中钉,自然不会费心地再设计对付她,二来也得了皇帝跟太后的顾惜,她自己则在平章宫内,平安无事地过了一阵儿闲散的时光。
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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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还是那次事发后,两人第一次相见。
因此方才冯绛见她亲自到来,就知道事情出了变故。
听冯绛说罢,江水悠又是一笑,却说道:“的确,我不怕了。”
冯绛问道:“为什么?”
江水悠淡淡道:“因为如今对太后跟颜昭仪而言,有更难对付的人,我自然就不算什么了。”
冯绛眼珠转动:“你是指的鹿仙草?”
江水悠转头笑道:“原来你也留心了她?”
冯绛冷笑道:“这些日子里,这宫内的丫头们活像是春天里那树林子中的雀儿,唧唧喳喳,叫唤个不停,什么小鹿长小鹿短,我又不是聋子。”
江水悠笑道:“她真是个难得之极的人,这份女主光环可是别人学不来的。”
冯绛听她用词儿新鲜:“女主光环?那是什么?”
江水悠咳嗽了声,她自然是个有城府心思缜密的人,可是在这宫内浸淫了数年,察觉周围并无自己的“同类”,自然便放松了警惕。
又加上知道冯绛的为人,因为自己跟禹泰起的关系,冯绛只怕不会再对她如何。
所以江水悠索性含笑说道:“没什么,我也只是一时的有感而发,觉着……我们这些人就好像是传说中的‘女配’,原本我还以为自己是女主来着。”
江水悠说着幽幽叹息,眼神有些迷离:“真是不甘心。”
冯绛似懂非懂,却傲然道:“什么女配,哼,我就是我,从不给人做什么配。”
江水悠看着她冷然不服的样子,嗤地笑了出声,道:“那当然,你的心不在这里,可惜你不是不知道,禹将军也似心有所属。”
这话题说一万遍冯绛都不能淡定,她蓦地站起身来:“你要是故意的来说这些话气我,那你就走。”
江水悠笑道:“怎么进宫了这么久,还是这样的急性子?我又不会人嚼舌,同你说两句体己的话又有什么打紧。”
“你说什么都成,就是不许拿他开玩笑。”冯绛严肃地说道。
江水悠给她的认真打动,举手道:“好好,不说禹将军了就是,那就说你吧,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见了又能怎么样,”冯绛缓缓落座,想了会儿,道:“她当然是个奇女子,只可惜我们注定做不成朋友。”
江水悠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毕竟冯绛心系禹泰起,倘若禹泰起喜欢的是鹿仙草,那么两人自为情敌,很难推心置腹走到一起。
江水悠道:“其实你不必多想,我索性更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话?”
江水悠垂头:“据我看来,不出一个月皇上就得下旨册封了……”
冯绛又是一惊:“你说皇上对鹿仙草?难道皇帝宠幸过她?我怎么没听说这个?”
“幸没幸我倒是不敢说。只不过你不曾出外,也没见过皇上,你自然不清楚,皇上是真真的把她捧到心尖儿上了。”江水悠的脸上忍不住流露怅然的神情。
冯绛琢磨道:“我只听说皇上好像新调了一个人贴身照料,也不让她操心宫内的事儿,也不让她多跟人照面,莫非是因为病没十分好的缘故?”
江水悠道:“我曾经也想见她一见,可是皇上竟不许。至于她的病,仿佛是好了大半儿了。”
“真是怪了,皇上难道真的看上了她还非她不可?”冯绛哼了声,又笑起来:“哈哈,怪不得你说颜家那位大小姐不再盯着你了。”
江水悠淡淡一笑:颜珮儿转移了目标,这自然是她乐见的;可是又出现了个比颜珮儿更棘手的对手,却又让江水悠心中惶惶然。
这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冯绛却又想到了禹泰起,妒羡交加,因跺跺脚道:“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那头鹿,她的确是有些小聪明,但若说皇上也为她神魂颠倒,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