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缭绕,云雾浅淡,黄木雕琢的门扉精巧别致,但隔音效果甚弱,至少对练武之人是如此。
一墙两侧,虞嘉言和贵公子都在竖起耳朵等嘉宁回答。
自从回门之日再次见到赵王——这位名义上的妹夫,虞嘉言左思右想,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总觉得妹妹在赵王府会是受欺负。
虽然赵王暂时看起来不像要吃人的模样,可连点面都不让妹妹吃,也着实太小气了。
再说他块头那么大,连自己都要仰起头看,到时候和爹联手都打不过对方,实在可怕。
成婚前一家人就商量过日后怎么脱身的问题,深思熟虑后一概认为,能找个不痛不痒的由头与赵王和离是再好不过了,当然这前提是赵王比较好说话。
“和离?”怀恩好奇抬头,腮帮子上沾着点心沫,“什么梨?好吃吗?”
“喵喵——?”
“只有大人才能吃。”包子按下他和小橘子的脑袋,“你们继续用点心。”
“喔。”
嘉宁慢吞吞喝下一杯甜茶,才道:“唔,什么和离?”
虞嘉言一呆,“妹妹忘了吗?”
自然是没忘的,但嘉宁微微侧首,道:“我觉得在赵王府待着挺好的。”
“哪儿好了啊。”虞嘉言急道,“妹妹忘记初次见他的模样了?还有他凶巴巴揍太子的样子,而且他年纪那么大,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说完这些才委屈巴巴掺了点真话,嘟哝,“王府都没有我和爹娘,哪里好了。”
他这急切的模样颇像大狗,眼睛□□的,就差主人去抚摸。
嘉宁顺从心意地摸了摸兄长脑袋,却依然装失忆,“王爷虽然有点老了,但也是个好看的老男人。”
好看的老男人·赵王:……
贵公子憋笑憋得很辛苦,疯狂用余光去瞟身边人,万万没想到好友新娶的小王妃如此有趣。
嘉宁继续好心为赵王辩解,“那次是太子不懂事,而且他也只对外人凶,在府中从来不这样的。”
嘉宁撑腮回忆,“再说,如果王爷真是那样可怕,怀恩和王府里的人也不会那样喜欢他、顺从他吧。”
嘉宁虽然心大不怎么在意旁人,但王府内仆婢对赵王又畏又敬的态度还是能感受到的。无论老夫人或鲁氏或舅舅都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假使一个人没有半点叫人敬佩或喜欢的地方,即使地位再高权势再大,也不会有人对他服气。
闻言,隔壁厢房的贵公子面上不显,心底却微震,没想到这年纪这么小的王妃居然能无视流言克服畏惧注意到这点,倒真叫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虞嘉言还是有些不解,“那为何所有传言都那样说他?”
“可能因为他太穷了。”嘉宁面色认真,“没有银子去收买别人。”
“喔……”虞嘉言恍然大悟,顿时懂了。
最初他进书院时,就没几个人愿意与他说话交朋友,后来使出家传绝学——撒银子,立刻就收获了大批“好友”,虽然书院里的先生还是看他不顺眼。
身为赵王还这样穷,连碗面都不能让妹妹多吃,也怪不得那么多人要编排他坏话。
嘉宁点点头,又道:“现在王爷又娶了这样一个世上最漂亮的王妃,旁人肯定更嫉妒他了。”
贵公子差点没第二口茶水喷出来,被赵王眼神一扫,只敢自己硬生生忍了回去。
这小王妃,可、可真是个宝贝。贵公子心想,和赵王这茅坑里硬石头般的臭脾气倒是绝配。
如果不是担心危及生命,他还真想去王府观摩一下平日这夫妻两是如何相处的。
外人看来赵王面色无波,似乎一直没有受这些话影响,但和他相处多年的贵公子如何不了解,好友这绝对是脸色麻木作不出任何反应了。
真不知这新婚的半个月他是如何度过的,竟没有被这小王妃气死或笑死。
虞嘉言一点儿不觉得妹妹说得夸张,在他心中妹妹和娘亲就是事事排第一的。被这样劝导了一番,似乎渐渐也接受了妹妹不想和离这个事实,但还是忍不住道:“可是妹妹在王府,都不能随时见面了,爹娘都很想你呢。”
这倒是个问题,嘉宁也不禁目露愁绪,“对哦,这样说来——”
“嘭——”厢房门被踹开,一个耻高气昂的声音道,“让本公子看看,是谁占了这间厢房?”
店小二紧随其后,苦着脸作解释,“马、马公子,这都是贵客,您未提前着人约好,怎好打搅他人啊……”
话没说完就被马公子不耐烦踢来,“叽叽歪歪废话个什么,连厢房都不给本公子留一个,你们这茶楼是不是不想做生意了?”
然而这一脚并未踢着人,店小二不着痕迹躲过的同时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你爹有点地位,当你在这儿闹事还能全身而退么?
面上依旧忧心忡忡地朝厢房内看去,想着能不能劝这里面的客人委屈一下先离开,客栈自会补偿,不料一看就愣住了。
好出色的一对客人,无论男女皆是难得的好容貌,通身气派不俗,气质也很好,是第一眼就叫人喜欢的那种。连旁边几个婢女也都是灵秀模样,不流于俗。
可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