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皇帝对李余的重视,本就不会有人把她视作需要拔除的障碍,除非像林之宴那样意图篡位,不断为大祁皇室巩固天威的李余才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下个月啊……”李余看着闻鹫,心情从未有过的复杂。
下个月闻鹫离开,之后自己怕是各种意义上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就在这时,闻鹫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他跃上树,借着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殿下!”先前替李余拿伞的丫鬟跑过来,说道:“皇太孙殿下来了。”
李余:“你先替我招待他,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丫鬟领命离开,李余看向树上的闻鹫:“我走啦。”
闻鹫:“去吧。”
李余撑着伞回屋换衣服,结果没走两步就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李余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不舍”的姿态,心里一阵懊恼,赶忙加快脚步,小跑着回了屋。
树上的闻鹫将李余的反应尽收眼底,只觉得李余真的是,太可爱了。
……
太子妃病逝后,皇帝下令烧了别苑和太子妃的尸身。
和后世提倡火葬不同,古代更多是土葬,即便知道是为了防止疫病扩散,李余还是担心李文谦会钻牛角尖。
因为书中李文谦对太子妃的感情近乎偏执,哪怕他成长到了林之宴都开始忌惮的地步,却依旧会对太子妃卸下所有防备,只为让太子妃能给他一点回应。
李余本以为有了她的干涉,又有提早走出自闭的轩王在李文谦身旁辅佐,李文谦对太子妃的感情能不像书中那么执着,不曾想李文谦竟背着她和轩王,常去别苑看望太子妃。
为此她特地找过李文谦,就怕他会与下令焚烧太子妃尸体的皇帝离心。
幸好,李文谦并没有怨恨皇帝。
后来李余打听了才知道,延英殿封锁那段期间,皇帝是如何的煎熬,确定李文谦不曾染病之后,皇帝又是如何喜极而泣,半点没有李余印象中的威严与高高在上,听起来就像个寻常的,害怕失去孙子的爷爷。
李余换好衣服去见李文谦,发现厅里摆了许多东西,无奈道:“又是礼物?”
李文谦也很无奈。
自李余拿出种牛痘的法子后,许多百姓家中都供上了李余的长生位,氏族高官和皇室宗亲则认为李余得了疯病后有了大造化,离谱些的还说她在琅嬛殿内承了仙人指点,但因凡人身躯承受不来,这才得了疯病,但又能拿出各种不同寻常的东西,造福天下。
为这,李余府上天天都能收到各家送来的东西,那些人也不求李余什么,只为让自己心安,感觉就跟拜佛上贡一样。
李余拒收也没用,因为她那些兄弟姐妹们都成了送礼的中间人,更扯的是连李文谦都无法幸免于难。
谁让李文谦年纪小呢,年纪大些的皇室宗亲舍了脸面,还是能求他一求的。
让下人把李文谦带来的礼物收拾走,李余问李文谦:“可曾去隔壁闻府看过?”
“去过了。”李文谦斟酌着问李余:“姑姑知道阿奕最迟下个月会和闻帅一同离京吗?”
李文谦和桂兰一样,早早便从皇帝那里得知闻鹫没走,天花爆发之前,李文谦好几次过来找李余,都有和闻鹫撞上。
李余:“嗯。”
李文谦看李余没有要和闻鹫一起去北境的意思,顿时就放心了。
他年纪虽小,眼神却不差,能看出来姑姑和闻鹫之间的关系不同于其他人,但那又如何,只要姑姑不离京,他总有办法再给姑姑挑个定居京城的好夫家。
之后两人又聊了些别的,李文谦无意间说道:“不知道姑姑有没有听说,最近民间都在传皇爷爷真龙护身,是当之无愧的天命所归。”
李余不甚在意,觉得这消息多半是皇帝放出去造势用的,直到李文谦说:“不然宫里也不会只出现小天花。”
李余愣住:“宫里出现的,都是小天花?”
李文谦:“嗯。”
李余:“那闻府呢,被闻奕感染的那几个闻府下人,得的也都是小天花?”
李文谦:“是啊,我去闻府的时候,闻奕还特地同我说了这事。”
李余原以为小天花和天花只是轻症和重症的区别,因人体质而异,如今看来,天花和小天花简直就像是症状相似但毒性不同的两种病毒。
李余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及时刹住了车。
李文谦:“姑姑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李余摇头:“没什么,刚刚只是张口忘词了而已。”
李文谦蹙眉:“姑姑别骗我。”
李余笑道:“真的没骗你,小小年纪别老疑神疑鬼,小心长白头发。”
李文谦姑且信了,但在李文谦走后,李余入了趟宫。
李余早就抄完了书,自然不用再被禁足。
她入宫后找了皇帝,在紫宸殿呆了许久才离开。
李余前脚出宫,后脚李文谦就去了紫宸殿,问皇帝李余找他到底什么事。
皇帝可不像李余那么心软,直接告诉李文谦:“她来问朕,太子妃得的是天花还是小天花。”
古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