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文谦面无表情地盯着老太监看了一会儿,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说道:“有你这样的忠仆在娘亲身边伺候,孤就放心了。”
跪伏在地的老太监猛然一颤,随即泣不成声,李文谦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闻奕连忙跟上,想要安慰李文谦,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闻奕先前是仗着自己武功好,徒步跟来的,回去自然是乘李文谦的马车。
只是马车里没人说话,气氛之糟糕,逼得闻奕直想跳车。
可惜闻奕没跳成,因为有刺客想赶在他们回城之前,截杀他们。
李文谦这次出门带了不少秋水营的暗卫,留下两个护马车回城,剩下的阻拦刺客。
海溪也进了马车,驾车的人改成了那俩秋水营暗卫。
马车行驶飞快,城外不像城内似的铺了水泥路,难免颠簸。海溪护着李文谦,闻奕则时刻注意外头,因此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妥——马车变了方向,并非是往城门口去的。
驾车的秋水营暗卫,有问题。
闻奕怕驾车的秋水营暗卫听见,便在李文谦手上写字。
李文谦眸色一暗,视线投向马车门帘。
闻奕又写:一人一个,我俩从背后偷袭。
李文谦微愣,没想到闻奕会叫自己动手,而不是叫海溪,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免得迟了再生变异。
闻奕从左右两只靴子里轻轻抽出两把匕首——毕竟是习武的少年,看过不少打打杀杀的话本,总觉得从身上拔出短刃来很侠气,就学着悄悄藏了两把。
当然,入宫伴读的时候这两把匕首是必须放家里的,若带进宫被人发现,先死的只会是他。
闻奕把其中一把匕首交给李文谦,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朝车门帘靠近。
闻奕危机时刻还是很靠谱的,他掀开车门帘子,一副根本看不懂路的模样,问那俩秋水营暗卫:“怎么还没到?”
接着不等那俩人反应,就给李文谦打了手势,李文谦便和他一同把匕首往那俩人后心刺去。
闻奕的运气是真的不好,那俩秋水营暗卫里头只有一个是真内贼,为了不惊动车里的人,也为了把马车驶离京城,内贼偷偷下手杀了坐在车前的另一个秋水营暗卫。
正好闻奕偷袭的就是已经死了的暗卫,李文谦负责的那个,是还活着的内贼。
内贼受袭后还有余力,反手够不到正后方的李文谦,就抓着侧后方的闻奕一块摔下了马车。
无人控制的马车顿时就失了方向,还是海溪及时抱住李文谦跳车,才没让李文谦跟着马车一块撞到树上。
等李文谦和海溪从地上缓过劲爬起来,闻奕已经把那重伤的内贼给弄死,为此他也受了伤。
海溪替闻奕简单处理好伤口,三人寻到附近一家高官名下的庄子,拿令牌让庄子里的家仆到城里报信,调禁军前来。
等待期间,庄子里的仆从不敢怠慢他们三人,好吃好喝能拿的都拿出来了,还要请一身狼狈的李文谦和闻奕去梳洗换衣。
李文谦直接拒了,闻奕也没那心思,只跟庄子上的人要了创伤药,重新包扎伤口。
嫌人多嘈杂,李文谦让海溪把人都劝退,并在外头守着。
一时间,厅里就只剩下李文谦和费劲上药的闻奕。
李文谦看闻奕单手不好包扎,就伸出手去帮他,还问:“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闻奕一愣,下意识问:“为什么?”
李文谦熟练地替他包扎好伤口,说:“你和我都有过不算好的经历,可你和我完全不同,你越磊落正气,越显得我只会耍心机,所以我讨厌和你站一块,怕哪天姑姑觉得你比我好。”
闻奕想说至于吗,但想想太子妃对李文谦的态度,再想想安庆公主对李文谦的态度,突然有些明白李文谦为什么这么在意李余。可明白归明白,该抱怨的他还是想抱怨一句:“会耍心机有什么不好?我天天被我大哥和我姐姐敲着脑门骂蠢,我还巴不得自己能和你似的多长几个心眼呢。”
李文谦不置可否,只问:“你救了我,想要什么赏赐?”
闻奕:“赏赐不用,就是……”
闻奕压低声音,告诉李文谦:“你别看我大哥对轩王恭敬,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轩王的,好几次轩王来找他,我听见他们说话说急眼了,大哥都是直接喊轩王名字的,听说这是因为,我哥曾经当过轩王的伴读。”
简单铺垫后,闻奕直接道:“我是你的伴读,我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李文谦发现闻奕对自己的评价很中肯,确实是需要长几个心眼才行,但他想想,还是答应了闻奕,让闻奕可以在没人的时候直呼他的名字。
之后两人被禁军接回宫里,一番调查后宫门已经落钥,闻奕直接在宫里住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从宫里回来。
闻奕跟闻鹫说的时候,把可以不说的内容都隐去,只挑了重点来说。
有关李文谦替他包扎和他闲聊那段,当然也不在“重点”范围之内,所以闻奕没说。
闻奕虽然没说,但闻鹫还是发现了异常,他问弟弟:“你叫殿下什么?”
闻奕口快:“阿谦……”他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