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冰冷,李余则会描述李矜的狼狈与凄惨,言辞中带着对李矜的同情与恨铁不成钢。
李余还拿出早就想好的话,说:“小十是冲着萧若雪去的,动手的人也把自己假扮成了萧若雪,衣服发式俱都一模一样,定是早有预谋。敢如此对待皇室宗亲,他们夫妇俩肯定有问题。”
皇帝面上看不出情绪,像是还在思考什么,沉声道:“衡阳追着东平侯夫人为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如何能肯定今日之事是东平侯夫妇一手策划,而非旁人消息灵通,蓄意嫁祸。”
李余完全是上帝视角,知道林之宴的正面目和野心,自然而然就会想到林之宴,觉得这都是林之宴的手笔,不可能有其他人,因此理由也是脱口而出:“除了他还能有谁?”
御座之上的皇帝微微前倾上身,看着李余:“你为何如此笃定东平侯居心叵测?”
李余猛然回神,愣了几息才发觉皇帝刚刚是在试探自己。
李余不闪不避地望着皇帝,把今日之事在心里重新复盘了一遍,又回想了一下自己过往的言行,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并因这结论,声音发飘:“今日出手的秋水营,是父皇安排在我身边的人吗?”
不然为何她一到,秋水营的人便救了李矜,还问她如何处置那江湖女子。
皇帝静静地看着李余,没有回答。
李余咽了口口水,又问:“那是不是我平时说什么做什么,对林之宴有多大敌意,父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皇帝终于开口:“是。”
唯一留在殿内的海公公内心升起担忧,若是旁人,即便知道皇帝派人暗中监视,也不会敢有丝毫怨言,只会担心自己私下里的言行举止是否不够谨慎,惹皇帝不喜,但李余不会,她敢言敢怒,海公公怕她会因此心生不满,与皇帝离心。
果然,李余强忍怒火,咬着牙问:“秋水营那几个不都是男的吗?他们不会连我洗澡都看吧?!!”
海公公:“……”
李余生气的点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但又好像没什么毛病。
皇帝也做好了李余不满的打算,还想借着李余生气,理所当然地把人轰出宫去住,好方便他之后的安排,谁知李余的反应和他的想象有些出入,导致他原本设想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过了会儿才骂道:“胡说什么!”
秋水营的暗卫是他在李余险些出事后才派去李余那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李余,且还有桂兰把李余的一言一行汇报给他,他又如何会让一群暗卫占他女儿的便宜。
李余闻言稍稍放心:“还算你有个当爹的样,不然真的太丧病了。”
皇帝气得抡起桌上的砚台就朝李余砸了过去,因为本就没瞄准,所以李余站着不动也没砸中。
李余撇了撇嘴:“说回正题,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瞒你了,林之宴狼子野心,你小心他点,我被弄疯和文谦遇刺,都和他有关,你爱信不信。”
皇帝:“我为何不信?”
李余:“没证据啊。”
不然她能憋到现在。
皇帝:“谁说没有。”
李余:“嘎?”
皇帝也不知道李余为何如此瞧得起林之宴,他抬手向海公公示意,海公公朝皇帝应了是,走到李余身边,压着声告诉李余:“殿下您的事,是奴婢去查的,奴婢带人抄了与此事有关的前掖庭令——明全德在宫外的府邸,又亲自去了他的家乡,得知明全德在家乡的爹娘兄长早前就被人接去徐州,奴婢一路走访到徐州,却只在义庄找到他们三人的尸身。
“奴婢本以为线索会就这么断了,后来才知明全德还有一个妹妹,早年就被卖给了当地乡绅做小妾,因是用卖女儿的钱送二儿子入宫来当差,怕别人说闲话,对外只说是那个女儿溺水死了。
“奴婢辗转找到那乡绅的小妾,得知她与明全德曾有联系,并从明全德那拿到了一封信,说是要她好好留着。
“经奴婢仔细查证,那信出自尚宫局苏尚宫之手,信上苏尚宫授意明全德假传陛下口谕,隐瞒您得了疯病的事情。”
海公公为这事好一番奔波,李文谦因落马一事来见皇帝的时候,他才刚刚回京,故而脸上满是风尘仆仆的疲惫。
李余:“那个苏尚宫……”
海公公:“与东平侯私下有往来。”
李余:“那文谦遇刺你们又是怎么确定和林之宴有关的?”
海公公:“刺客死前就招了,这事儿就秋水营指挥使知道,刺客死于非命,指挥使大人猜是秋水营有内贼,便瞒下了此事。”
李余一脸恍惚地看向皇帝,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自己这只蝴蝶到底把《母仪天下》这本书改成了什么鬼样子。
以及,她还是自大了。
自大到仗着自己看过书,就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却也不想想,书里宫斗高手宅斗高手政治家阴谋家一大堆,一旦打破了书中作者为主角赋予的光环和恰到好处的“运气”,总有人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发现林之宴的野心——
比如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坐拥整个江山的皇帝。
牛逼,太牛逼了。
李余嗓子干涩:“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放任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