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物, 只有失去了, 才会让人明晰其的珍贵之处。
谢书尧昏迷的这半年里, 医药高等研究院的研究工作虽然依旧在开展着, 但研究进程却是被完全打乱了。
很多原先只要请示谢书尧一个意见就能顺利开展的工作, 这会儿需要很多研究员聚在一起翻来覆去地讨论, 最终才能拿定主意, 而且这最终拿定的主意不一定是对的,极有可能会走许多的弯路。
最终的结果便是, 原先预计能够做出来的成果, 很多都被迫搁置了。
守在医药高等研究院官网上等特效药消息的人等到了心灰意冷,只等到一些抗生素的替代药物。
在医药高等研究院附属医院挂号的那些病人连着等了半年都没能等到谢书尧醒来, 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再去附属医院等着挂谢书尧的专家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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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书尧昏迷不醒的这半大年里, 孔行洲也选择了闪婚。
结婚对象是一个眉目间与谢书尧有三四分相似的姑娘, 两个人都是京漂, 一个是健身房教练,一个是培训公司的社群运营,结婚后, 把两个人的工资放到一起凑一凑, 倒也能在京城过上相对不错的生活。
孔行洲开健身房赚了一些,家里帮忙添了一笔, 在京城买了一个五十多平米的小房子, 二人挤在一起,倒也过得踏实。
除夕夜里,孔行洲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坐了一桌子的菜,还煮了一盘花花绿绿的蔬菜皮饺子。
那个被他放在手心里捧着的姑娘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吃着苹果刷着微博,突然看到渣浪微博官方发了一个大红包,她连忙点了进去,瞬间尖叫。
“老公!谢书尧醒了!渣浪微博直接发了八百八十八万的红包!我抢到了三十多块钱,够咱俩买杯奶茶喝了!”
正在盛饺子的孔行洲手一抖,险些把饺子盘给打翻。
那么一瞬间里,他脑子是空白的,心是茫然的,手足是无措的。
深吸几口气,将饺子盘放下,他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缓和了一下心绪,才走到客厅里,装作不经意地问,“醒了?那真是个好事。”
那姑娘浑然没察觉到孔行洲语气中的不对劲,还沉浸在自己抢到三十多块大红包的高兴里。
直到孔行洲穿好鞋,从煮好的饺子盘里分出一半的饺子来,倒进保温饭桶里,裹上羽绒服打算出门,那姑娘才反应过来,有些迷糊地问,“老公,你干什么去?”
“有个朋友病了,在医院里住着,我去给她送点饺子,很快就回来了。”
那姑娘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哦,行,那等你回来之后再吃饭,我看看这会儿奶茶店还有没有外卖,点你最喜欢的抹茶奶盖。”
孔行洲的目光有些躲闪,他吸了吸鼻子,在昏黄的路灯下走了许久,直到那不知什么时候就飘起来的雪花落了他满头满肩,他被冻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做什么?
失去理智了么?
转身进了一个流浪猫猫狗狗挺多的公园,孔行洲找到一个食盆,把保温饭桶里热气腾腾地饺子都倒了进去,走远点,看着那些猫猫狗狗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吃,他掏出手机,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倚在电线杆上,在渣浪微博里搜了一下谢书尧的名字,吞云吐雾间,他看清楚了报道中的配图,虽然谢书尧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笑容一如既往的明艳。
孔行洲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将搜索记录给删掉,又抽了两只眼,拎着已经空掉的保温饭桶返回了住处。
他知道,谢书尧并不需要他的关心,谢书尧也并不希望他去打扰。
他的眼睛可以看起来很喜欢一个人,他的言行举止、表情神色,都可以看起来很喜欢一个人,但心不会。
他能完好地伪装自己,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对自己的另一半是真爱,可他骗不了自己的心。
他能接受这个人,仅仅是因为谢书尧走了,去了一个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地方,这才低头认命的。可现在谢书尧回来了,他的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不会伤害那个与他具有法定结婚关系的人,可这颗心,到底是无法再全心全意地对这个人好了。
替代永远是替代,骗得过别人,骗不过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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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德关已过,谢书尧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她为了不让人起疑,还是配合着做了许多天的复健工作,卡在正常人的最好恢复速度上把身体恢复好,然后便返回到了金陵去。
经过短暂的梳理之后,群龙无首的医药高等研究院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谢书尧亲自过问了每一个项目,都针对性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最先出成果的是‘艾滋克’,在‘艾滋克’出现之前,HIV病毒因为无法被人体免疫系统清除而成为了死神手中最大的屠刀,‘艾滋克’就是一种可以标记HIV病毒,使之不具有增值特性,并且可以被人体内的白细胞与吞噬细胞消灭的生物制药。
那些等着‘癌克’出现的人发现医药高等研究院最先公布的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