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尧这个主刀医生都不喊累,那些助理医师以及护士哪敢喊累?
再说了, 相比起谢书尧这种‘靠技术吃饭的人’, 那些助理医师与护士随时都能找人过来顶上。
实际用去的手术时间比谢书尧预估的手术时间要长一些, 足足做了六个半小时。
外伤口缝合好, 高亮的手术灯关掉, 谢书尧感觉眼前一黑, 还有点晕眩, 腿也已经站麻了,她扶着手术床站了大概有三分钟的时间, 感觉眼前不那么黑了, 这才同护士们说,“把病人推出去吧, 后续的用药我来开。”
“你们谁有处方权?觉得药方没问题的话,就把关于西药的处方给签了。我习惯用中药,所以到时候还会出一张中药的处方,你们拿去中医科, 请中医科主任帮忙审一下药方,如果中医科主任觉得药方没问题, 那就把药方给签了, 去药方拿药。”
身为一个医生, 没有处方权是真的憋屈。
尤其是谢书尧这种中医和西医都会一点的医生, 单单拿一个执业中医资格证与职业西医资格证都不够用,她需要把这两个证都拿下来,还得再考一个执业药师资格证。
六个小时的手术时间已经不算短了, 谢书尧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快不听自己的使唤了,走路就像踩在云端上‘飘’一样,她飘飘忽忽地从手外科回到了急诊科,一屁股坐在霍廉主任给她临时安排的工位上。
对面的郭巧蓁医生恰好送走一个病人,问,“你好些了没?我看你一上午都不在,还以为记错你的销假时间了,可是我看护士站在排号的时候已经算了你的名额,特地问了护士站一声,她们说你一早就来了,被拉去手外科做手术去了,手术怎么样?”
“挺顺利的,就是一口气做六个小时的手术,实在是太累了。被手术灯晃了六个多小时,手术灯一关,我还以为自己瞎了。还有这两条腿,几乎是一动不动地站了六个小时,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我感觉腿都不是我自己的了。”
谢书尧打了一杯水,从背包里掏出一包饼干来,打算随便吃点垫吧垫吧,等晚上下班回家之后再正经做饭吃。
郭巧蓁愣住,“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做完,你还能从手外科自己走回急诊科?”
见谢书尧点头,郭巧蓁感慨道:“果然年轻就是好,我之前被抓壮丁抓去手外科,都没做你这种这么长时间的手术,就是给一大巴车的伤员缝伤口、做清创……那还是来回跑动着,做了三个小时,后面好几天我都感觉没缓过气来。缝伤口的时候需要精神高度集中,实在是太费心力了。”
“不扯了,你是不知道,上午护士站给你也排了号,可是你不在,那些原本应该由你来看的病人都压到了我们头上,把大家都累了个够呛。隔壁的宋医生连饭都没吃,一直被病人给拖着……”
谢书尧三下五除二地把饼干吃完,灌了一口水,也赶紧给自己工位上的电脑开机,登录到急诊科的医护系统后,开始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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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书尧看病仔细,让病人做检查的时候,要求检查的项目也全,但她看病的速度并不比其它医生慢。
因为谢书尧看病喜欢‘有事说事、没事闭嘴’,而且她不喜欢同患者绕弯子,如果是可以治好的病,不管是大病还是小病,都会告知患者,如果是治不好的病,也会想办法将患者支开,让患者家属进来并告知实情。
唯一能拖她后腿的,就是处方权了。
每一张处方都去找霍廉主任以及中医科的主任太麻烦了,霍廉主任观望了谢书尧的处方这么多天,发现谢书尧开出来的方子都很好,一次‘过量开药’或是‘不规范用药’的情况都没有出现,便同中医科主任商量着给了谢书尧一个临时授权。
谢书尧开出的单子可以优先提交到霍廉主任与中医科主任的医护系统中,霍廉主任与中医科主任确定处方无误,直接在医护系统中通过审核就行,然后让患者拿去急诊科的护士站,请代为保管二人私章的护士长盖章,等同于二人签了字。
虽然还是有些麻烦,但总比让护士在两个科室间跑老跑去要省时省力多了。
将一个下肋骨处疼痛的病人打发去拍片检查,谢书尧没接着叫号,她打算接杯水缓缓,突然就听到诊室外一阵喧嚷,有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在急诊科内大喊,“妈!妈!妈!你这是怎么了?”
谢书尧听到这个声音,脑海中的神经陡然绷紧,她本能地想要避开,可是听着外面的吵叫声,良心又不允许她坐视不理,只能抬腿卖出了诊室的门。
门外惊惶大喊的人正是那个让她叛逆了一年,将她和李蔓枝扫地出门的男人——谢文升。
急救医生见谢书尧出来,赶紧同谢书尧招手,“谢大夫,快过来看看!这老太太有心脏病史,上急救车的时候还只是感觉有些心绞痛,快进医院的时候,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咳嗽得很严重,我怀疑她是心衰!”
都不用看,谢书尧也知道病人是谁,正是她的奶奶——杜聿梅。
谢书尧对这个奶奶是没什么好感的,当初谢文升要将她和李蔓枝扫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