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万支照例早起。
他的生活被固定,不管多累都会按时睁开眼,甚至不用看手表,都估摸得出时间是六点左右。
也不出他所料,客厅墙上的挂钟也是这么显示的。
夏天的清晨,一缕光照耀在地上,不用开灯也能活动。
他开门想着拿牛奶,正跟等电梯的邻居钱哥对上眼,打招呼道:“这么早出门啊。”
钱哥就是那位彪形大汉,一家口在隔壁住着那点事被闻欣打听得一清二楚,已经列入安全往来范围。
他正思考走神呢,说:“我买菜去,你也够早的啊。”
虞万支心想自己本小区模范丈夫的地位估计要不保,本来想唠几句,电梯门就打开,只能说:“成,那你慢点,回见。”
他自己拿上牛奶进屋,眼看还有点时间,到阳台拿拖把干活。
空气里顿时多出潮湿的味道,又带着点焕然一新。
闻欣在家爱光脚,醒来后才迈出房门又缩回去穿拖鞋。
可是找来找去都剩一只,探出头说:“虞万支,你看到我拖鞋了吗?”
虞万支正在擦桌子,把抹布丢一旁道:“在鞋柜。”
说完转身去拿。
闻欣单脚站立,倚着门框回忆,觉得无论如何一双鞋也不该是这样四分五裂的,又没有丝毫头绪,喃喃道:“奇怪。”
就她这种习惯,掉天边虞万支都觉得不奇怪,亲亲她的额头说:“小心点,别摔倒。”
闻欣就是怕热,总觉得踩着地砖更舒服,挽着他的手撒娇说:“谁叫你总是拖得这么干净。”
虞万支捏她的脸说:“那还真是我惯坏了?”
闻欣甜甜笑,溜进洗手间刷牙。
夫妻俩坐下来吃早餐到半途,虞得得才醒。
孩子起床,属于父母间那些黏糊的独处就消散,一切以他为中心。
虞得得咳嗽一声,大人都得轮流摸摸额头。
嫌手测不准,虞万支不由分说给他上体温计。
虞得得现在也不老实,抗拒之意明显,被爸爸像小鸡崽一样夹住,有些动弹不得。
他扑腾两下没挣脱开,只能老老实实地认命,小脸写着“爱咋咋的”四个字。
才多大点就这么颓丧,闻欣戳他的下巴肉说:“打起精神来。”
虞得得居然颇为传神地用眼神表达出“你看不见现在的状况”这句话,叫闻欣捧腹大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养育小崽子确实给她很多与众不同的体验。
虞万支反正养他们俩都差不多,五分钟一到抽出体温计看看说:“没烧。”
虞得得重获自由,咕噜咕噜往妈妈怀里钻,看情形像是要跟爸爸割袍断义。
闻欣好笑道:“小心眼。”
虞得得反正听不懂,拽着妈妈的衣服扭来扭去,领口被他无意间拉下,春光乍泄。
闻欣拍他的手背警告说:“老实点。”
又仰起头说:“你也是。”
虞万支心想又不是自己动的手,不过多看一眼而已。
但大白天的终归不一样,因此他转移话题道:“该出门了。”
一家口出门上班,乘月而归。
已经是夜里十点,小区里显得安静,因此有人就格外明显。
邻居钱哥钱嫂正推着婴儿车,打招呼说:“回来啦。”
大人看着精神奕奕,还不到周岁的小朋友也是眼睛圆溜溜。
闻欣不由得差异道:“牛牛还没睡吗?”
这才哪个点啊,钱嫂说:“我们家这个属猫头鹰的,没这么早。”
钱嫂已经熬习惯,但还是艳羡道:“唉,要都跟得得似的就好了。”
虞得得不到九点就哈欠连天,自己躺在垫子上玩玩具,然后歪歪扭扭地睡着,现在趴在爸爸的肩膀上,乖乖巧巧的模样。
像个岁数不大的男孩子对比明显,闻欣道:“他白天动得多吗?”
钱嫂赧然道:“都要快中午才起床。”
这样可不行,有点日夜颠倒了,闻欣想说几句好心话,又怕惹人家反感,只道:“白天累一点好睡。”
虞得得每天都在店里转百八十圈,两条腿都快走细了,这么点大能有多少精力,早就耗光。
这个道理其实钱嫂也知道,但他们夫妻十好几才有这么个宝贝儿子,要狠下心纠正不容易。
因此她笑笑说:“我们尽量。”
到底交情浅,两个家庭的人朝不同方向走。
闻欣进电梯的时候说:“像他们这个时候要孩子更好。”
经济状况好,不像虞得得要跟着父母四处跑。
头回没经验嘛,还以为当时的状况已经足够支撑,现在想起来,仍旧是不完美计划。
覆水难收,虞万支只能道:“现在也挺好的。”
闻欣就是心疼孩子,尤其是他闹着想去外面玩自己又忙的时候。
她道:“你这批活要做多久?”
虞万支刚把家里的大部分积蓄拿去买设备,出于填补存款的想法,最近一口气接十几个单子。
他估算着未来的两个月能抽出来的时间都太少,说:“等忙完,带你和儿子去仙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