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地抱起来。
闻欣嘴角抽抽看着道:“你这是干嘛?”
虞万支其实也有点尴尬,但还是强撑道:“练习。”
他生出一种自己在扮家家酒的感觉,腾出手挠挠脖子,手中的“孩子”一时不慎,软绵绵掉地上。
闻欣瞪大眼说:“你,要不要,救救它?”
虞万支自己也是瞠目结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把被子捡回来,假装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闻欣被逗得捧腹大笑,一个没坐稳险些摔倒。
她倒也不是笑话,只是高兴,眼睛弯弯说:“就凭这个,你将来肯定能管好孩子。”
能吗?虞万支越发不自信起来。
就像他学技术,虽然是修行看个人,但怎么着都是师傅领进门,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人生而知之的,然而做父亲这件事上,他并没有一个引路人,或者说自己对于这个概念都很模糊。
他颇有些茫然道:“我真的可以吗?”
声音呢喃,闻欣凑着耳朵过来听,说:“什么?”
她的脸仅有三步之遥,虞万支道:“我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
闻欣想得并没有这么多,在她看来结婚生孩子都是很顺其自然的事情。
她生长于乡间,多数人的日子过得大同小异,即使是在改革开放前沿的东浦也不例外。
这个时代并没有给人太多选择权,她道:“为什么不行?”
哪怕她一派天真模样,却从没认为自己无法胜任母亲这一身份。
虞万支没办法说出自己的感受,甚至因为其中有很多卖可怜的部分,打算掩去不提,只含糊道:“我也不知道。”
然而闻欣才不会让他就这么跳过,追问道:“那你好好想想。”
想清楚是为什么,才有解决的思路。
虞万支沉默不语,用力地抿嘴唇说:“我连提起‘爸’这个字,都不知道是指谁。”
他有生父和养父,却连能正确指向的那个人都没有,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陷入对自己身份的困惑之中。
闻欣心头一酸,眼眶不自觉红起来。
她就是这样的脾气,有时候想叫自己不掉眼泪都没办法。
虞万支指腹揉着她的脸说:“没事的。”
他已经把往事抛下,只是内心深处偶尔为之触动。
闻欣带着鼻音说:“骗人。”
她张开双臂,脸靠在他胸膛说:“真的,我觉得你一定能做得超级无敌特别非常好。”
一个字都不停地说完,只能大口地喘着气。
虞万支稍微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发顶。
他道:“我努力。”
闻欣仰头撒娇说:“你怎么不夸夸我也可以。”
呃,虞万支欲言又止,最后说:“我带你们俩就行。”
母亲的形象,好像从以前就是无私伟大,可他私心里并不愿意她成为那样。
闻欣啧啧两声说:“那咱们是生一个,你养两个啊?”
虞万支缓缓点头说:“就是这么打算的。”
真是叫闻欣不知道说什么好,手在他喉结处碰一下说:“太会说话了吧。”
虞万支下意识咽口水,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其自然。
春风未至满室春,连醒来的那一刻都羞煞人。
闻欣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看一眼手表,着急忙慌地洗漱换衣服,连跑带跳着出门,买早餐的样子看上去火烧眉毛。
早餐老板是熟人,说:“没事,你们店才开门。”
吴静现在其实没明文规定她要几点到,可越是这样宽松的范围里,人更是要自律。
闻欣还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毕竟换个地方想每月挣六七百块钱有些难于登天。
她道:“我是惦记着你做的烧麦,怕吃不到。”
话太中听,老板多给她一个馒头说:“吃吧,我也要收摊了。”
大家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闻欣也没推辞,说:“谢啦,明天见。”
她边过马路边吃,到店里还剩一半。
吴静本来每天早上都在看报纸,今天有点翘首以待的意思,说:“闻欣,我有话跟你讲。”
一般这样的开头,都是有大事发生。
闻欣心头突突跳,咀嚼的动作慢下来,说:“我突然有点害怕。”
吴静赶快声明道:“不是坏事。”
如此,闻欣才能泰然自若道:“那是什么好事呀~”
吴静长篇大论都组织好语言,这么一打断反而有些迟疑,简单说:“我本来只是去给欣怡看幼儿园的,然后又想着要不再开一家店。”
这个前后,闻欣是没有太听懂,试探性说:“那这里?”
吴静道:“三安离这有十公里,这儿以后应该只有你,忙不过来的话可以再招个人。”
闻欣犹豫着还是说:“招人吧。”
她一天两天的顶得住,却不是永远可以。
吴静诧异道:“你真的愿意吗?”
她看店的时候,除非是闻欣实在忙不过来才会招呼客人,就是想着多多把业绩让给她,可有别的员工就不一定,势必会分薄工资。
闻欣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