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笠答应了要给涂姐的外甥做近视治疗仪,没两天的功夫就抽空帮涂姐做出来了。
涂姐拿到东西,又把她外甥生拉硬拽的叫来了。
她外甥叫涂思言,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涂姐工作的地方。
他来的心不甘情不愿,动作磨磨蹭蹭,拢起的眉心能夹死苍蝇。
涂姐看到他就一肚子火:“叫你出来一趟能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涂思言瞄了她一眼说:“小姨你不提上回的事儿就成。”
涂姐:“怎么不能提了,难道我说的没道理?那个什么教授就是在占你便宜,活儿是不是全都是你干的,他干了多少?等分蛋糕了他又跑出来了。”
涂思言不赞同的反驳说:“你不了解情况,去之前王教授就跟我说清楚了,他没办法全程待在亚马孙热带雨林,所以才需要我这个助手帮助他完成数据记录工作。”
涂姐:“他又不是只带了你这个一个助手,为什么每次都是留你在亚马孙,带自己的学生跟他到处跑?”
涂思言:“那是因为我做的记录更详细,王教授说留我在亚马孙更放心。”
涂姐让他气得无话可说,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不停地戳他。
“你呀,就是被人买了还帮人家数钱呢。”
涂思言:“小姨你把人想的太坏了,我们做研究还来不及呢,哪有时间勾心斗角,而且以王教授的资历,用不着贪我的一点研究,过不了多久他都能评院士了。”
涂姐斜睨了他一眼:“不是我把人想太坏,是你不长心眼儿。”
涂思言:“王教授是个非常和善的人,什么时候你见过他就知道了。”
涂姐抱着手臂背过身去不理他。
涂思言拉了拉她的衣服,涂姐扯开自己的手,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厌其烦的解释说:“我说的是真的,王教授为了这件事非常愧疚,跟我道了几次歉,其实他也想让我去做主讲,但就是我情况比较特殊,确实不适合上台做主讲。”
黛笠出来的时候看到涂姐还在闹脾气。
不过涂姐见到她,脸色瞬间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转变。
乜了涂思言一眼后,走到了黛笠旁边。
黛笠也是第一次见涂姐的外甥,身形高高瘦瘦,是一副文雅清秀的长相,他刚从亚马孙热带雨林回来,脸色谈不上白净,是正常偏黑的小麦肤色。
他脸上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那一副眼镜,和啤酒瓶底有的一拼,把他的一双眼睛缩放的整整小了一圈。
看起来显得人有点呆,不够机灵。
涂思言不是一个外向的性子,腼腆的冲黛笠笑了笑。
“刚才我们说话你也听到了吧?”涂姐小声的问黛笠。
黛笠点了一下头。
他们说话也没避着人,黛笠就在里面的工作间,隔了一道玻璃门,想听不到都不行。
涂姐心累地摇了摇头:“我这辈子跟他交流就没有轻松过的时候。”
涂思言:“所以我说小姨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你应该去享受你的人生,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会去维护自己的权益。”
涂姐:“你把自己研究了两年的成果拱手让人,这叫会维护自己的权益?”
涂思言再一次解释说:“不是拱手让人,是王教授跟我一起协商后,共同决定把主讲的机会让给刘师兄。”
涂姐是关心则乱,遇到涂思言的事一点就着。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了。
黛笠:“刚刚听你说,你也觉得自己的情况不适合上台做主讲?”
涂思言点头:“幻灯片要投影在幕布上,像我的视力,幻灯片的内容不一定都能看清,如果出现流程对不上,我自己又没有马上发觉,就会造成严重的失误,让人觉得我们的团队很不专业。”
涂姐:“你会失误吗?你自己写的论文你自己做的幻灯片,你会对不上流程?”
涂思言迟疑了一下,显然他是有把握不让流程出错的。
不过须臾后他理智的说道:“但王教授有这样的顾虑很正常,我们做工作不能只考虑到自己,还得为团队考虑,要顾及团队集体的利益,任何研究成果都不是一个人的功劳。”
涂姐冷笑道:“这番话也是跟着那位王教授学的吧,以前可没听见过你这些大道理。”
涂思言:“不管话是谁说的,有道理难道不应该择善而从吗?”
涂姐哑口无言,甚至觉得这王教授有点儿东西,大道理讲得一套又一套,她都无法反驳,也难怪涂思言被洗脑成功了。
黛笠:“你说的很有道理,研究成果要考虑整个团队的利益,不能光围为了自己出风头,浪费全组人的辛勤研究。”
见到有人赞同自己的观点,涂思言激动地连连点头。
黛笠话锋一转:“但是,也不能让光让团队里一个人吃亏。”
涂思言怔怔地眨了眨眼。
黛笠:“你不否认你在项目中做出的奉献最大吧。”
涂思言抿了下嘴,犹豫着该怎么回答。
涂姐抢着帮他回答说:“他干的活儿最多,奉献能不大吗。”
对此,涂思言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