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桨先生一公在船上停留了三天,余秋的菜谱也调整了三天,他花尽了心思,保证每顿饭都有几道满足他胃口需求的菜。米饭也是杂粮饭,尽可能确保营养丰富,口感美味。
陈老先生不知道是真没意识到余秋的真正用意,所以要客气,还是发自真心的感激;对于船上提供的伙食,他始终表现出赞不绝口的态度,数次感谢他们费心了。
陈老先生尤其对他们在船上,用水箱养的空心菜芹菜还有生菜感慨颇多,不时就强调,说如果当初哥伦布知道这办法的话,说不定坏血病也就没能耐肆虐几个世纪了。
搞不好的话,哥伦布还能发现几个新大陆。
邓公在旁边笑:“那搞不好,那就得多几次反对帝帼主义的战斗。”
余秋笑容满面:“现在知道也不迟呀,起码海岛上的驻军就可以用这个方法来补充新鲜蔬菜,确保每天都有鲜菜上桌,而不用等着补给。”
她认真地强调,“只有大家都吃好了,生活得到了保障,才能够专心致志的驻守海岛,才不会轻易的就被人抢了我们的岛屿。不能一起苔风,人就走了,苔风总有停下的时候,走到的人还得再回去呀。”
陈老没有被冒犯的意思,只笑着点头:“没错,这个对于海上驻军来说是件好事。”
他还兴致勃勃地跟余秋讨论了一回水面蔬菜种植的技巧,然后又一再强调他肯定得去杨树湾好好瞧瞧他们在河里头种的水稻。
余秋心中说不出的感慨,失去的中冶岛与敦谦.沙洲他们估计不会再主动提了吧。那是他们的耻辱,真有心解决问题的话,大概早就动手了。
就连小桨先生也矢口不提那些岛屿,而是跟着讨论水面种植。
他本身就对农业生产技术还有水利兴建颇感兴趣,肚子里头很有些干货。说到后来余秋都不由自主地抛下了对海岛的惆怅,只跟人认真的地讨论水利兴修的技巧。当然主要是人家说,她听着就好。
如此这般,直到第三天晚上用过晚饭,小桨先生开口表示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要跟座位说再见的时候,余秋那颗悬着的心可算是落回胸腔里头了。
阿弥陀佛,这算是出院了吧,好歹全须全尾地把人送走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情,她也管不了了,先顾好眼前再说。
天知道这几天她多么心惊胆战,按照历史进程,老桨先生明年就要一命呜呼了。据说他临死之前最放不下心来的便是儿子的身体。
这说明眼下的小桨先生糖尿病其实已经相当严重,然而他带过来的医官明显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也就是说,无论打胰岛素还是测血糖这些工作,估计很可能都是小桨先生自己进行。
以眼下的条件,血糖测量仪估计是没有的,小桨先生要给自己打胰岛素,很可能就是凭借经验。万一在这个过程当中有什么风险,到时候可真是兵荒马乱呢。
赶紧谈完那种人吧,她实在不想陪着提心吊胆。她找点儿功成身退早点踏实。
王老先生也点头:“聚散终有时,我期待着我们大家集体团聚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坐下来,热热闹闹地吃一餐饭。就是大夫不允许我们喝酒,我们也可以以茶代酒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
小桨先生笑容满面:“一定,我也期待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王老先生正色道:“还有件事情要拜托您多费心。这一次我们把所有人都放了,其中有不少人在苔弯还有亲朋故旧,想要过去探亲安住你放心,我们说到做到,主席发过话不给他们安排任何政治任务,他们这次回去全是私人行程,不过既然是从我们这边走的,那我少不得得操操这个心,希望你们能够做好接收工作,让他们安度晚年。”
陈老先生在旁边笑,调侃道:“怎么你们做了这几十年的政治工作,都没能让他们安下心,好好在大陆过日子呀?”
邓公在旁边笑:“一样米养百种人,各有各的想法吗?主席都说过了不强求改造,既然几十年的功夫,他们还是坚持自己的信仰,那就算了吧。今后也是的,两边统一了,我们同样不强求转变思想。大家都先坚持自己的方式,等过个几十年,是好是坏,自己心里头自然就有数了。人珉选择了历史,单纯依靠个人与政党是没有办法逆转的。”
王老先生也强调:“他们年纪都大了,坐了几十年牢,没少受罪,现在他们这个岁数想要颐养天年,与家人朋友团聚,也是人之常情。还希望你们多帮忙,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也可以跟我们说,就不用为难他们了。这么久,都不容易。”
小桨公踟蹰:“这件事情我们会妥善处理的。”
邓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要是你们害怕他们被我们策反了,也可以把你们策反的红色特务放回头,让我们也好好为难一把。”
小桨先生就是笑,没有接这个话茬。
不晓得是不是为了转移话题,陈老主动cue了余秋,笑盈盈地看小姑娘:“我们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回苔弯?你不是说想看看苔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吗?”
饭桌上瞬间陷入沉默。
余秋茫然地抬起头,十分为难的模样:“可是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呀。”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