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克雷斯泰.塞西玛点了下头,身体前倾少许道,“那你就按着圣物起誓。” 说话的同时,他弯腰提起了脚边的银白色箱子。 圣物?就是那件让你被称为“女神之剑”的圣物?克莱恩颇感好奇地注视着面前高级执事的一举一动。 克雷斯泰将箱子放到了膝上,墨绿的眼眸瞬间转为深黑。 他右手抬起,往下一按,琴盒般的银白箱子表面顿时有什么东西破碎瓦解,潮水般消退。 几乎在同一秒钟,克莱恩感觉周围的辉芒全部被吸引了过去,吸引到了那个箱子里面。 于是他看见炼金室内一片漆黑,除了金属栅格围出的典雅煤气灯本身,除了那个流转着银白光彩的箱子,场景分外的诡异。 啪! 清脆的响声里,值夜者核心,九位高级执事之一的克雷斯泰.塞西玛打开了箱子,露出安放于里面的一把纯白色骨剑。 对,骨剑,刚看到这把不到一米的短剑,克莱恩就直觉地认为它的主体材料是骨头! 有煤气灯无声燃烧却漆黑无光的炼金室里,那把短剑静静散发着纯白的、润泽的辉芒,就像是深夜里高高悬挂慰藉着人心的月亮,就像是暴风雨里标识出方向的灯塔。 它的表面看似纯净无暇,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深处密布着层层叠叠的符号和标识,而这些神秘的花纹与剑身构成了不可分割的整体。 克莱恩打量着这把圣剑,突然发现自己竟移不开眼睛了! 他的视线被吸了进去,褐色的眼眸慢慢失去了光泽。 这时,克雷斯泰往上动了下箱子,让纯白短剑离开了原本的位置。 克莱恩一下清醒,终于从眼睁睁看着却无法躲避的噩梦里挣脱了出来。 他将目光投向旁边,郑重问道: “阁下,是需要我将手按在这把圣剑上吗?” “是的,你过来吧。”克雷斯泰的声音就如同在诵念枕边书,吟唱摇篮曲。 克莱恩站起身,斜着眼睛,一小步一小步地移了过去,因为太过黑暗,他甚至看不到前方高级执事的腿脚和对方那双略显陈旧的皮靴。 “停。”克雷斯泰平静开口。 克莱恩顿住脚步,立在原地,用眼角余光快速瞄了眼那把纯白骨剑,然后又畏惧地移开。 循着那短短一秒的记忆,他弯下腰背,伸出右手,准确地按在了圣剑之上。 冰冷却不刺骨的感觉通过他的皮肤传入了他的大脑,让他心中的杂念和担忧的情绪瞬间被抚平,就像一下来到喧嚣后的乡村,坐至屋顶,闻着丰收的味道,静静仰望着黑夜,仰望着星空。 “你跟着我诵念。”克雷斯泰沉声说道。 “好的。”克莱恩点了下头。 然后,他就听见面前的高级执事改用赫密斯语道: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我以我的真名和我的灵性向您发誓。” “我,克莱恩,从现在开始,绝对不会向不知道‘扮演法’的人透露相应的细节。” “如有违背,任由您惩罚。” “请您见证我的誓言。” 克莱恩收敛住种种心思,跟着塞西玛高级执事,用赫密斯语将誓言庄重诵念了一遍。 隐隐约约间,他觉得自己和那把纯白骨剑,和无穷远处的某个存在,建立了微妙隐晦的联系。 收回右手,他在胸口画出绯红之月道: “赞美女神!” “赞美女神!”克雷斯泰露出微笑,跟随行礼。 紧接着,他啪地合拢盖子,并让右手沉重而缓慢地按了上去。 漆黑刹那被点亮,煤气灯的光芒又一次塞满了房间。 克莱恩看到塞西玛高级执事染上了深黑色泽的眼眸也在同一时刻恢复了墨绿。 他倒退着坐到自己那把高背椅上,微皱眉头,疑惑开口道: “扮演法?” 克雷斯泰清了下喉咙,没直接回答问题,转而笑道: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可能会有些迷惑,会有点不解,但我不会给你解释为什么,因为这涉及教会的隐秘。” 等你成为大主教或者高级执事,你才有资格知道……克莱恩望着对面高高竖起领子的塞西玛阁下,在心里抢答了一句。 “等你成为大主教或者高级执事,成为教会的核心,你才被允许知道。”克雷斯泰强调了一句。 克莱恩忙正经而严肃地点头认可。 克雷斯泰将银白箱子重新放到脚边,跷起右腿道: “在漫长的历史里,教会一代又一代的非凡者天才,逐渐摸索出了最大程度规避失控的办法。” “而这个办法的核心就是魔药的名称,它不仅是关键,还是钥匙。” 望了克莱恩思索般的表情一眼,克雷斯泰继续说道: “我们发现魔药的名称都指向着某一类群体,而相应群体分别有着趋近的、独特的行为模式,简单来讲,就是魔药名称包含了一些特定的规则,不同的魔药名称包含不同的规则,当我们严格遵守自身魔药包含的那些规则时,失控的风险就会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