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百般借口, 是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但这会薛慈和谢问寒证都领了,木已成舟,薛家又哪里舍得让薛慈再受一点委屈。结婚的消息当然不能压着, 婚礼也要大操大办, 足够风光。
——要不然光领证, 一点仪式感没有,算怎么回事?
薛正景调整过来的速度还挺快。
薛浮还在那里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筷子, 薛正景已经是表面上若无其事,非常配合地道:“噢……你哥办事效率不行,我去安排下马上就处理好了,来商量下婚礼时间吧——这个月二十二号怎么样?看过日历了,吉日吉时。”
被无辜拉踩的薛浮:“……”
离二十二号也就剩半个月。
婚礼要筹备的事项到底繁琐,薛慈想问一声会不会太赶。但一想反正他和谢问寒也只准备低调办一场,半个月准备也够用了,于是很淡定地应了一声:“好。”
薛慈的婚礼,薛家当然要参与其中, 薛慈也不抗拒父兄的帮忙。
歇过一晚,第二天起床后简单洗漱用餐,便见薛正景已经守在外面的客厅中, 听见动静便迅速转头。
薛正景精神看上去倒是还很高昂, 只眼底略挂着黛青色, 像是昨夜没怎么睡好。薛慈微微一怔,“父亲,您……”
薛正景已经拎着手上的笔记本上前了,敞开来可见数行密密麻麻排列整齐,十分苍劲有力的字迹, 旁边还配了图:“昨天我将你婚礼的策划案写好了!”
薛慈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笔记本起码被用去了半本。再一看薛正景的青黛眼圈,声音很低地叹了一声:“这些让婚礼策划去做不好吗?”
“那怎么能一样。”薛正景皱眉,“这种大事,当然要亲力亲为。”
薛慈本也没想着让薛正景这样劳累,但是策划案都写好了,不用反而更是浪费。谢问寒在一旁已经接过来了,微微鞠躬说:“您费心了。”
大早上的,用完早饭就开始讨论婚礼策划——主要还是薛正景和谢问寒在讨论。而薛慈越听越感觉有些许不对劲,接过笔记本翻了两页:“……”
里面的内容就算是薛慈这种出身,也觉得太过隆重奢华了。
婚礼场地选在小沙群岛——那里风景极美,气候温和,还有最漂亮的沙滩和清澈湖水。虽然是旅游名岛,但因为具有特殊战略意义,只有华国人民能前往。而薛正景的企划,居然是要包下其中的一半岛屿。不要说需要承担的巨额费用了,光是获得相关部门的审批就很困难。
婚礼地点定下来,接着的就是礼堂。只宣誓环节就要举办中、西式两场,其中用到的陈设装备,仪仗礼花价值不计,宴会上的酒水餐点伴手礼的价格就达到了本身价值的顶端,平时随便拎出来都极具收藏价值的美酒这会基本能消耗一空。还有一些看上去比较没必要的东西,比如别的婚礼接送车队是名车,薛正景非要搞出直升机……
再一看邀请宾客,薛慈又叹了口气。
这里面的来宾,和薛白两家沾亲带故的基本都请上了,亲人、朋友、合作伙伴,薛慈芯科的同事、领导也赫然在名单上。
薛慈随便指着其中一个名字道:“这位也要请吗?”
薛正景立刻竖起耳朵,“怎么?你们关系不好吗?”
薛慈望天:“不是,我是怕人家当天做完客,回去就开始核查我们家资产的来源合法性。”
薛正景还没反应过来,“那就查。也不怕。”
薛慈主要是想表达,一个婚礼耗资这样巨大,恐怕都要被怀疑是洗钱了。但薛正景在这点上太认真了,根本没get到薛慈的意思,已经兴致勃勃地和谢问寒讨论到到时候的餐桌桌布要用什么颜色的了。
而且说到一半,薛正景定制的婚礼缩小场地模型也送过来了(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定好的),他兴致大涨,非不等人送上来,一定要自己端上来给薛慈他们看。暂且离开的时间,薛慈逮到缝隙和谢问寒谈:“父亲现在在兴头上,辛苦你应对一下,不要让他失望,我明天再和他细谈。”
“应对什么?”谢问寒似乎愣了一下,偏头过来和薛慈咬耳朵,十分认真地道:“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岳父的策划很不错。”
薛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谢问寒刚才不是在营业,讨论全是非常发自真心地觉得很好。
薛慈顿了一下:“唔。”
“只是觉得这样有些铺张。
“可是这是我们的婚礼。”谢问寒垂下眼,看上去十分纯良,“一生只有一次,当然要正式一点。”
薛慈这才发现,原来谢问寒其实是很期待的。
他想起之前谢问寒也问过他,想要怎样的婚礼,他回复“随意”的时候……谢问寒说不定是有些失落的。
爱人和父亲都这么期待,薛慈也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薛慈缓缓道,“这样也不错。”
接下来薛浮处理完公司事务回来,加入讨论,想法浮夸比薛正景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