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放成太平洋(2 / 3)

事实,芥川本人心中自然很清楚,而正是由于他比谁都清楚,才觉得那种蚁噬般的屈辱感附之于骨,在体内燃烧得更旺。

——因为他在那沾染着杀气的致命一击面前,竟然完全提不起半分的气力,只知四肢冰凉地迎接死亡的结局。

实在太过屈辱,也太过遭人悔恨。

但芥川龙之介向来都不是会屈服于现状之人。

“咳……”他抬起手背擦拭唇角的口沫,决心燃烧生命的双眸牢牢锁定着前方的少女,然后,狂犬终于重振旗鼓低吼出声:“罗生门——!!”

满血复活的黑兽再次英勇无畏地朝着霜叶奔袭而来,铺天盖地的几乎要遮蔽她的整片视野。

似乎在他的眼中窥觑到永不言弃的念头,霜叶那张脸庞微不可察地有了融化的痕迹,她轻轻勾起嘴角,随即身形一动,决定继续开启这场基本是单方面的指导战。

“发动异能的速度太慢了,敌人的子弹可不会给你反应的时间。”

“多动点脑子,注意看清对手的动作,不要每次都只会嚷着‘罗生门’无能狂怒——”

“不想办法突破我的防御,攻击是没办法奏效的。”

尽管芥川的异能十分强大,却也因他习惯依赖这份异能的强大,导致近身攻击就成了致命的短板,只需要穿过「罗生门」中长距离的攻击范围接近他身边,芥川那羸弱的身子根本就不堪一击。

只不是经历短短十几秒交战,他的身体就已被霜叶划了三十多道标记,每一处黑色的笔痕,都成了芥川心中难以磨灭的屈辱烙印,值得他夜夜梦魇压身。

尤其她的每一击都是冲着致命部位袭来的,也即是说,短短十几秒,他就已经死了三十多次——可偏偏芥川能够感知得到,港口Mafia的死神所拥有的可怖实力远远不止于此。

从芥川那疲于应对、脸庞不断淌落着滚烫的汗水,肺腑里喘出的热气几乎能灼烧身体的模样,与对面呼吸平稳、滴汗未流的霜叶对比起来就能知道。

——她绝对是放水放成太平洋了。

到了最后,芥川整个身体都被钢琴线捆成了蚕蛹,躺在地面不断挣扎,而霜叶则老神在在地侧坐在无法反抗的他身上,拿着签字笔在他荒芜到几乎没有的眉骨上,人为添了两道豆豆眉——就是柴犬特有的那种。

毕竟他身上如今能画的地方基本都没有了,此刻只能丧权辱国地在霜叶的画笔下俨然成为一只被签字笔涂得脏兮兮的小黑柴。

“在下明白了,精神上的摧残果然要远胜于□□的疼痛——”

芥川不住地在地面扭动,眼中流露的恍然大悟与愤恨差点要烧到对他做出这种事的人身上,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前辈一早就决定要采取这种方式来磨砺我的意志吧!”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的霜叶手一顿,目露无语,但最终还是只对他说了句:“……你开心就好。”

要是说自己只不过是随手拿点手边的东西来上课,依这憨憨的性子,估计会当场恼羞成怒跳起来打她吧。

霜叶并非那么不解风情,便任由这个美好的误会继续维持了下去。

不过时间一长,她似乎也通过这场对战感到了些许无聊,于是便撑着膝盖缓缓从芥川的身上站起,低头凝视着他的脸庞。

“依你现在的实力看来,今日的训练估计没办法再做出太大进展,要先结束了么?”

或许说出来有些残忍,但这不可避免是个事实——芥川的实战经验实在是浅薄得可怜,理论上来说「罗生门」应当有更多的应用,而他却始终只懂得莽撞的平A,一旦遭遇像她这样的特殊异能者,立马就要翻车。

太宰的话确实有点道理,单只凭藉这一点能耐,可没办法在Mafia里存活下来。

或许是体力消耗得太多,躺倒在地面的芥川听见这话,恍惚之间,有了眼前正在凝视着自己的人,与太宰的身影相重合的错觉——都是那么冷静,极致,好似站在距离自己无比遥远的天涯,是自身此生无法触及的存在。

“不……我还可以继续……”

芥川动用罗生门切断了束缚自己的钢琴线,颤颤巍巍地站起,仿佛是挥之不去的执念,他说出了那天太宰想要离开前自己的回答。

然而霜叶却并没因为他这么说就有所动摇,而是平静地叙说出事实:“无法‘切断空间’的话,你的所有攻击都是无用的。”

唯有对力量做出更大的改变与驱策,才有半分战胜的渺茫可能,不然再继续进行下去,也不过是白费时间。

可芥川依旧强撑着站立在了霜叶的面前,明明体力已经基本荡然无存,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勉强,可他却倔强地摆出了对战的姿态,宣誓着绝不善罢甘休的打算。

“这一点在下自然心知肚明——”

他充血的眸子如同捕食猎物般瞪视着眼前的少女,声音一字一句的沙哑道,“可鄙人的字典里可没有「退却」二字,即便横跨与前辈之间的实力有如天堑,有如壁垒或鸿沟,哪怕狼狈不堪地使用双手攀爬,我也要爬到你的足下——”

“罗生门·狱门颚——!!”

芥川身披的外套自肩膀以下的布料开始膨胀扭曲,延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