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泡沫的缺氧鱼(1 / 3)

刚发出那则几乎代表了表白性质的宣言不久,办公室的大门便传出了执手锁轻巧的开启声。

仍然盯着聊天室界面看的霜叶没有回头,放任那道无声无息的脚步声来到自己身旁,她不说话,那人竟一反常态的也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视野前方却伸出了一双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少年手臂,还未来得及定睛确认,紧接着,便是自己的身上蓦然一沉,感受到被人从侧面绕到背后揽住的动作。

属于对方的气息顿时就包裹住了她的全身,少年人那双臂骨纤瘦得仿佛一截挂着残雪的松枝,却带着比往常更大的力度,紧紧环住了她的肩头。

霜叶的头不由微微偏转了几寸角度,感觉到他那颗脑袋正埋在了她的颈间,肩头蔓延开的柔软黑发安静地挠弄她的脖子。

“……太宰?”她放下了手机,转身面向了他,“你从中也那边回来了?”

近距离待在对方的怀抱里,足以让霜叶轻而易举地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转身过来目光检查到这人身上完完整整的没有挂彩,她的眼底才落下了安定,随口嘱咐了一句。

“别总是上门给人找麻烦啊。”

虽然不知道他又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动作,但直觉告诉霜叶,搞出的阵仗越大就=中也越生气=中也肯定越倒霉。

而制造出这一列等式的真凶却无声圈紧了怀抱,像是要以突然骤缩的空间来表露出他当前堵塞在心中的不满。

“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中也?”

他的声线异于往常的低沉,不复明快语调的时候,如同迷雾遮挡了云日,留下来的是一潭不曾有阳光临幸过的死水,萦绕着死亡危机扑近的威胁。

说出那句话的黑发少年缓慢地从她的肩膀抬起头与其对望,霜叶只感觉落入对方那双鸢色眼珠里,世界好似变成了泛着陈旧边缘的胶卷,昏朦的颜色里流动着晦涩与不安的情绪。

她不由伸出手抚上了那双从第一次见起就觉得出奇美丽的眼睛,用指腹在眼角处的位置摩挲。

“我担心的当然是问出这句话的人。”

这句坚定的回应犹如鼓点敲击在心蕾上,顺利唤回了太宰的意识,使得那双枯寂的眼瞳里染上了生气。

可是拽回人间来的绷带精理所当然不变他粘人的本色,有了可靠的后盾做倚靠,他的行为顿时变得更痴缠,终于在这一刻委屈巴巴地发出了质问。

“那小霜叶你为什么要丢下我陪那条蛞蝓出去喝酒——”

而且还连游击队的部下们都叫上了,个个分外默契地说好不带他玩,还是自己一早从几个眼神闪躲的部下身上发现了疑点,稍微敲诈一番才推算出来的。

不甘被人遗忘的黑发少年立马又将霜叶抱得更紧,那瘦弱的胸骨咯得连霜叶都不自在地动了动,似乎想要从他的束缚里解脱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

“要是叫上你的话,肯定场面又要闹起来了吧?”

可惜这个解释完全无法说服身旁的粘人精,他不管不顾地将脸埋在霜叶的掌心内一通乱蹭,非要在此刻把自己与情敌摆在同一个天平上比较。

“我难道还没有中也重要吗?”

莫名的,霜叶有种自己像被女友质问自己到底跟兄弟/工作/游戏哪个更重要的既视感,可是落在现实里,并不是三言两句就能简单相较清楚的问题。

“这根本不能放在同个情况里比较啊……”

霜叶有些脑壳疼地回答了他,同时尝试性地推了推眼前的胸膛,发现没有成功,最后还是迫于不忍推断对方肋骨,放弃了在他怀里的挣扎。

虽说在潜移默化之下他确实在自己的心里占据了特别的位置,但正常情况中,她决不可能因为单独一个人就拒绝了跟其他人的交流,这一点,他自己应该也心知肚明才对。

只能说,是他心中的独占欲在作祟,她能看清的,是一个人在孤独里徘徊许久的孩子,抓住了什么就不顾一切地收紧在掌心里,纵使指甲因此用力得划破了皮肤,从伤口滚出血珠亦在所不惜。

她所能做的,唯有一点点扒开他紧握的拳心,用指尖轻柔地抚慰上面的伤痕,并且告诉他一件事实。

——既然自己那么怕痛的话,就不要总是伤害自己啊。

原本触摸他眼角的手被太宰给接下来握在了手里,修长的五指顺畅地往指缝里一滑,就扣紧了她的手指。

霜叶没有拒绝他对自己做出的亲密动作,安静凝望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忽然间很好奇困扰在心头的某件事情。

“说真的,如果我跟别人走的话,你会哭吗?”

这里的‘走’还代表着语意未尽的其他层次的含义,太宰显然能够明白这一点,不由停下了手里所有不安分的动作。

他此刻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像是来自遥远银河一端某颗星球的反射,连声音都阻隔在寰宇里听不真切。

“你会跟别人走吗?”他没有回答上面的话,反而轻声确认这一个问题。

与其说这句话是在复述之前的假设,更像是这个孩子在迷茫地冲她询问‘你会丢下我吗’,让人光凭想象就探查得到他自愿显露在表面的无措与害怕。

然而霜叶的表情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