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们交易的发育时期,不适合正面去和占据地理优势的人类阵营玩家正面硬刚。
虽说耿清河是明白别拿普通人的想法去套大佬,不然只会是世界观粉碎的份儿,可要说这就灭了四分之一也太——
林柚“哦”了声,她这才想起还没跟对方交代自己一路上的丰功伟绩。
“是这么回事……”
待她三言两语地讲完她的经历,外带提了下套出来的那些消息——人类方的结界分别在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其中西边的已经裂了缝,里面的绝大多数玩家出局,剩下的也被撵去了别的结界躲着。
“对了,”她问,“还记得那个帮你驱邪的高僧吗?我让亚伯也送他和他队友出去了。”
耿清河:“………………”
他捂着脸,默默向林柚竖起了大拇指。
对不住啊大师,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耿清河想,但是谁让大家这次是敌人呢,还是留到以后再报吧。
他俩坐在前后座位上闲聊,也算是消磨过了点时间。耿清河还想再开口,可他一向耳朵尖,恰逢此时,听见前门那边传来点窸窸窣窣的声响,抬头看过去,登时吓得一激灵。
登上台阶的这家伙面色青白,白衣松垮地挂在肩膀上,披头散发,双眼向外突出,一条血红的长舌头吐在嘴巴外面,吊儿郎当地晃荡着。
它停在那儿没再往前挪动,反倒是又有个身影努力自旁边挤过来。耿清河居然觉得它后面那位瞧着挺眼熟,再多看两眼,反应过来——可不就是之前下车的乘客之一?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对方。
那名乘客笑得谄媚,来回搓着自己的手,赶忙向坐在第一排座位上的林柚介绍:“您看,这是我兄弟缢鬼——”
耿清河心说这不就是吊死鬼么?
有生之年能见到鬼惧怕人类也真是种奇景,那缢鬼明显也是不想在这公交车上多待的样子。可它显然是准备为了兄弟插自己这两刀了,竟是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任林柚打量。
后者点点头,“还有人——啊不,鬼吗?”
“还有,还有,”这乘客忙不迭点头,回身往底下捞起什么,“我大侄子也来了。”
被他抱起来的是只小鬼,长得还是个小孩模样,却通身翠绿,脑袋也足有正常人的三倍大。它也不哭不闹,就在那鬼怀里安静地托着自己硕大的头颅,怯怯地往他们这边瞟了两眼。
林柚:“……”
传说中的大头鬼。
乘客:“还有我兄弟他媳妇儿——”
……这拖家带口的场景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那名乘客又介绍完了产鬼——喉间蓄有红线的、因难产而死的女鬼,四只鬼就上车到后排找了座位坐下,静得就像个透明人。十分钟过去了个七七八八,去拉亲朋好友的乘客们也陆续都回来了。
这些原以为自己铁骨铮铮的鬼怪一看大家的行为都差不多,心里顿时也平衡了不少,赶着就向他们新认的老大介绍自家亲戚——
还真别说,一看大势已去,他们现在的想法更一致了。全都眼巴巴地都想表现得更积极点,好在老大面前博存在感,万一哄得高兴了,搞不好还能捞到个一官半职当当呢。
热情洋溢的介绍声此起彼伏。
“这是我邻居画皮鬼,胳膊上搭着的全是她攒的皮——”
饶是蓬头厉齿的女鬼也表现得一脸温婉贤淑,仔细地把自己收集来的画皮归归拢。中空的皮囊尽数耷拉在她胳膊上,胸腔的位置被剖开一条长缝,只等穿上就能伪装成正常的人类。
“都说人死二七之日为回煞之日,您瞧好了,这位就是煞鬼!”
与其说是野猫,它更像是饿狠了的猞猁,皮包骨头,嘴唇外翻呲出獠牙,尖锐的指甲长得能活活撕碎它的猎物。背上生着一对老鹰般的翅膀,赤红尾巴同样干枯,气闷地往地上拍打了下。
有的鬼甚至还请出了他能请得出的最具分量的人物,“来来来,传说中的魍魉鬼,颛顼氏的三子,最擅长学人的声音来迷惑他们,还能让那些家伙得怪病——”
这魍魉的通红双目滴溜溜直转,它也就半人多高,黑中透红的身体半卧在地上,长耳朵一动一动,警觉而不失兴趣地打量着林柚。
头顶凹陷的河童小心翼翼地顶着背甲踏上台阶,轮入道——正中生着一颗秃顶人头的巨大车轮倚靠在座位旁边,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这些乘客赶在林柚规定的时限内回来,连求带吓地拉过来的孤魂野鬼也真是不少,很快就把整个车厢塞得紧紧巴巴,剩下的挤不进去只好围在车边。
跑是不敢跑的,这辈子都不敢跑的,伽椰子就在边上看着呢。
耿清河盯着车窗外的半截身子,默默咽了下口水。
——被司机骗过来的长鬼上不来还有另一番原因。
顾名思义,他人身兽面,身高三丈有余,即便是抱住自己膝盖也有整辆车那么高。据说它一伸手就可以把人打得头破血流,这时候正哼着不知什么调子,诡异的嗓音让人听着寒毛直竖。
“居然还真全都回来了……”
林柚的记忆力是很不错的,抛开这些妖魔鬼怪,她依着印象清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