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说是天平,却只有一侧的秤盘,另一边连向了天花板。
层层金属板和金属杆的扣合下,一把钥匙悬在头顶上方。看着就在眼前,可那高度就是踩在桌子上也够不到。
不过,这儿也没有桌子。
栏杆隔在她这儿的那边,靠着栅栏仅摆着一张只小小的不锈钢碟,碟子正中央是一把薄而锋利的匕首。
“我说过,‘你’——苏茜,”这次没了电视,竖锯的声音自天花板角落的喇叭中传来,“做过TTX毒素的课题研究,但是,真正的作者又是谁呢?”
“既然窃取了朋友的成果,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她向来自诩正义,却从来不审视自己在暗中做的事。我给她安排的惩罚是在栅栏对面的秤盘中加码。不管你是不是苏茜,站在这里,就要做出同样的事才能拿到第二把钥匙。”
“要放多重的东西?”林柚问。
“正好是一只手的重量。”
竖锯回答。
“如果你想用那个盘子和刀来充数,那肯定是不够的。”
他的用意很明显。这房间里只有这两样东西,又这么暗示了,就是要让她从自己身上一点点地削肉,直到满足能让“天平”倾斜的重量。
或者更干脆点,直接狠心割下一只手来。
林柚走过去,她站在栏杆前,伸手试了试栏杆缝隙间的宽度。
又弯腰捡起那把刀,试着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就在竖锯以为她要动手割向自己时,却见她侧头看向监控摄像头,似是冲屏幕这边的他一笑。
“哐当!”
??!!!
竖锯腾地从椅子上站起,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让他本就羸弱的身体一时没喘上气。连着两个深呼吸缓过来,他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砸进秤盘里的铁球。
“……”他问,“你什么时候带过来的?”
他分明看见她是两手空空才放她进去的——但回过头想想,他当时还处在三观被冲击而带来的震惊里,好像真没有留意水池边上被取下的铁链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
“这个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也没说不行。”
当然是趁坐下的那会儿了,她留心着摄像头的方向,用身体挡住铁球就收进了背包。
本来是准备可能会用它来砸点什么,没想到这里能直接派上用场。
十公斤的铁球分量可太够了,牢牢地把秤盘压在最底。
林柚听见机械在被触动后自发转动的声音,回头看到挂在上方的钥匙缓缓降下。等它落到她能够到的位置,立刻伸手抓过,畅通无阻地插进了中间的那个锁孔。
她径直一拧。
“咔哒。”
和之前如出一辙的清脆响声,第二层锁也打开了。然而林柚再一回头,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想想,把手又伸过栏杆,推向秤盘上的那颗球。
铁球“梆”的一声落了地。
……秤盘没有还原。
估计是因为这猛的一下弄断了哪里,她再去试着拨了拨——
拿着手里末端断得相当整齐的秤盘,林柚沉默片刻。
“对不住啊,”她说,“把你机关弄坏了。”
竖锯:“………………”
他披着一件黑红色的长衣,兜帽遮住了整个脑袋,这时把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埋在手掌里,长长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眼前发黑。
“过了。”他说。
林柚:“……?”
“这关过了!”竖锯道,因为少见地激动起情绪而不得不大口呼吸来平复,他缓和了下,“现在,把你手上的东西放下,什么都不许碰,去下一个房间!”
不拿就不拿,怎么那么凶。
按照他的要求,林柚把东西都放回去,齐耳平举起双手,走到他说的那扇门前。
总觉得对方是巴不得赶紧结束这跟她的互相折磨。
“那我可以开门吗?”鉴于他什么都别碰的要求,她十分自觉地问。
竖锯:“……”
他开!
这次用不着她动手,木门在机关的作用下缓缓开启。
林柚发觉门后的天花板比起之前那几个房间要低了很多,几乎是踮起脚尖再伸直手臂,只再差一个手掌长度就能够到的那种。
“啪”的一声,迎面骤然亮起的强光刺得她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
好不容易渐渐睁开眼,由于光照实在太过强烈,林柚只得用余光向上瞄了一眼,看见上方布满了强光灯。
不仅仅是刺眼。
这大约是那种取暖灯泡,离得这么近,不一会儿就能觉出散发到脸上的热度。
“这是最后一关。”
竖锯说:“我改装过它们,三十分钟足以让人脱水。能关掉这些灯的开关在那边的锁后,但能开锁的钥匙藏在其中一只灯泡里。”
这是要去徒手一只只摘滚烫的灯泡?
不过,要她关灯……林柚想,恐怕还有一层别的在里面。
她想起竖锯的一句话。
——“她向来自诩正义,却从来不审视自己在暗中做的事。”
这应该不是无意中提及的。
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