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我以为我已经接受了真正的你 , 我真的那么以为 。 可是在发现郑知宇消失的那一刻 , 我突然变得不确定了 。 我没有害怕你 , 但我在害怕别人因为

“ 所以 …...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

“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喜欢真实的你 , 还是喜欢那个唯独对我很特别 、 唯独不会伤害我的你 …... 如果是后者 , 那就不是爱 。“

“ 我明明都怀着接受的心情 , 对你说了很自以为是的话 , 可到头来又在动摇和怀疑 。“

白皖纤细的指尖紧紧攀着男人的后背 , 像在寻求一个不会动摇的支点 , 鸦咽的声音几乎被泪水淀没 。

愈发无措的低语中 , 郁白拙起脸 , 怔怔地问袖 : “ 为什么你要喜欢一个人类 7“

“ 跟你比起来 , 这是一个太弱小的种族 , 人类喜欢撒谎 , 喜欢空想 , 常常被感情牵绊 , 用尽手段 , 又总是瞬前顾后 , 出尔反尔 , 我们永远不可能像

你一样强大 、 坦诚 、 始终不变 …...“

“ 人类明明那么没用 , 却有很多想要的东西 , 可往往都得不到 , 有时候是无能为力 , 有时候是懦弱 , 又或者全都有 。“

电闪雷鸣的夜空下 , 站在底楼单元口挣扎着想要折返的年轻男人 , 在同伴激烈的劝告声中 , 终究还是颓然地停下了脚步 。

“ 我们总是见不到自己最想见的人 , 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 所以 …

… 所以我们变得虚伪 , 变得卑劣 , 每时每刻都在欺骗自己 , 欺骗别人 ,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感受 …...“

只有一个人生活痕迹的屋子里 , 往日一贯淡定无畏的青年哭得泣不成声 , 有许多往事在脑海里显现又流走 , 便只剩一声又一声的道歉 。

“ 谢无防 , 对不起 …...“ 他惶然地捧出一颗透明的心 , “ 其实我身上根本没什么值得被喜欢的东西 , 我只是个很没用的人类 。“

如果不是因为要顾忌他的感受 , 谢无防根本不用费力地隐藏天性 , 袖分明可以更自由 , 更随心所欲 。

“ 我害怕成为别人心里最重要的人 , 我真的很害怕 ,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种感情 , 我好像没有那种爱一个人的能力 , 这会很不公平 , 我一一 “

混合着泪水的絮语被另一道更清晰的声音打断 。

“ 我知道 。 “ 凝视着他的男人轻声说 , “ 我知道你在害怕被当作唯一 。“

眼尾湿红的人蓦地怔住 :“ 你怎么会 …...“

这是他第一次在现实中对人提起这件事 。

谢无防继续说了下去 :“ 我也明白那种感受 。“

「 得不到最想要的东西 …... 我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

“ 所以 , 我已经变得和人类一样了 。“

眼泪顺着无声面颊滑落 , 郁白渐渐愕然地眷大了眼普 。

熟悉的低沉声音仍在耳畔响着 , 迟来地回答了他最初的疑问 。

“ 我今晚来找你 , 是因为喝过酒的你 , 会变得比平时诚实 。“

就像在异时空的飘雪夏夜 , 目光清潘懵懂的醉鬼开心地拥抱了让雪落下的神明 , 还难得主动提出了略显逾距的要求 。

一一 “ 你讨厌他们的时候 , 我会有点不高兴 。 反过来 , 要是他们讨厌你 , 我也会不开心的 。“

一一 “ 所以你不要讨厌他们 , 如果一定要讨厌 , 也藏在心里 , 别让我发现 , 好不好 ?7“

难以拒绝他灿烂眼眸的男人便低声应好 。

在风雨交加的此时 , 袖的目光始终深邃沉静 :“...... 而且 , 无论今晚发生了什么 , 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 , 都不会彻底毁掉我们之间的关系 , 因为你会全部忘记 。 “

就像在异时空的化妆间里 , 知道了时空消散后记忆也会不复存在的女人 , 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那块睿恋多年的木头 。

一一 “ 现实世界里的我们不会有这里的记忆 , 最多留下一些濮胧的印象 , 你的灵感会不会因此找不回来啊 …...“

一一 “ 这样更好 。 不会真的毁掉一段关系 , 又保留了一点荫芽的机会 。“

零碎的语句飘散在彼时各忙其事的房间里 , 恰好落入男人耳中 。

衰有很敏锐的感官和洞察力 。

袖总是很擅长模仿和学习 。

本该冰冷的指腹再一次轻轻拭走颊边咤涩的泪滴 。

郁白却奇异地感受到一丝烧灼般的热意 。

“ 现在 , 我也变得虚伪 、 卑劣 …...“

他的声线里带着柔和的喧哑 :“ 所以 , 我为什么不能爱上一个人类 ?“

始料未及的话语像雷光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