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温馨场面之外的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打量着那个看上去绝对不是普通人,又能把小男孩治得服服帖帖的年轻男人,一时间,心头竟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为什么老人会这么关心他?还说他来了才算完整?
而且,自从他们进来之后,张云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这帮子女儿孙们,比如都没注意到紧随其后走进餐厅的常宝琴母子。
对了。
说起来,这两人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常宝琴的丈夫已经在席间,等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妻儿走到身边入座,连忙压低声音去问:“你们怎么回事,表情开心点啊,爸看着呢!”
等妻子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中年男人脸上虚伪的笑容顿时也挂不住了,满眼都是惊骇。
餐桌对面有人发现夫妻俩的异样,当即低头噼里啪啦按起了手机,发去消息询问。
于是,惊骇的瘟疫一个接一个传遍了餐厅。
注意到这群人神情变化的郁白,其实有些一头雾水。
他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这群人已经一副快心肌梗塞的模样,全都明里暗里地打量着他旁边的谢无昉。
直到坐在谢无昉旁边的两个小朋友,偷偷朝他比了个得意的剪刀手,郁白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前面会突然那样喊他们。
真机灵。
郁白就也悄悄比回去一个大拇指,对身边人小声解释道:“他们已经把你当成最大的敌人了,所以才这副表情。”
他的声音雀跃含笑,谢无昉听得出来,轻声问:“这样是对的吗?”
郁白想,祂当然是理解不了人类那些复杂的欲望和心机的,恐怕都没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出现会让老人的其他子女如临大敌。
但没关系,谢无昉本来也不需要理解,他只要做自己就好了。
“嗯,特别对。”郁白点点头,由衷道,“我就说嘛,幸好有你在。”
他说得随意,身边眉眼凌厉的男人静静扫视了一圈神情各异的旁人,却因此露出一点淡淡的笑意,显得矜贵而温柔。
凛冽冬夜乍暖,郁白明明捧着一杯沁凉刺激的冰可乐,却觉得像喝到了暖融融的热牛奶,心情无端地回到了明亮夏日。
旁边的银发老人与稚气幼童亦然,只觉得夜晚从未这样美丽过。
被陌生男人瞥了一眼的家属们则恰恰相反,这会儿一个赛一个的如坠冰窖。
那抹睥睨之后的平淡笑容,实在让人心生悚然。
好嚣张的家伙!
……但也真的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