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幕布上出现李良的脸,他背靠沙发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瞪得极大的眼睛里写满恐惧,他想要逃,脚跟在地板上摩擦几下,始终站不起来。
仿佛被一种奇异的力量定在原地。
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子,清亮的酒液肆意蔓延。
有一人走向他,幕布上只看得见结实的胸膛和持刀的手。
刀尖上划过一道雪亮的光,李良眼中惊惧更甚,浑身发抖,脸色白得像纸,他天生恐惧尖锐的东西,下意识移开目光,胸膛急促起伏。
泪水溢出眼眶,不停滚落,脖子上青筋暴起,他不去看,却听得见鞋子踩在玻璃渣上的破碎声,他害怕极了,绝望地吼道:“陈毅!停下来!”
陈毅没有理会他的哭喊,没有理会他的哀求,像没有感情的刽子手,一步一步逼近。
“如果不是你提议创业,我们就不会来到这里,就不会招惹上它。”
陈毅终于开口,声音凉薄:
“既然我们两个之中,一定要有人永远留在这里,当然应该牺牲弱的那个。”
“你放心,我不会让叔叔阿姨知道你已经死了,这样他们不至于太难过,你是我的兄弟,以后每年你的祭日,我来拜祭,我来烧纸……”
李良冷汗直冒,喉咙里不断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陈毅已经走到李良面前,一手用力捂住他的嘴巴。
冰冷的尖刀无情地刺入李良腹中,重复穿刺。
顷刻之间,鲜血染红衬衫,李良四肢剧烈抽搐,眼球凸起,目光逐渐涣散。
猩红血液流了满手,陈毅扔掉刀,在李良衣服上胡乱蹭了蹭,架着他的双臂,拖着他走向电梯。
鲜血在地上蜿蜒,皮鞋在瓷砖上摩擦出刺耳声响。
陈毅拖着李良进入电梯,画面戛然而止。
最后一幕,是李良大睁着的双眼。
死不瞑目,里面全是怨气。
放映结束,那张薄薄的日历纸在空中卷成一团,消失不见。
看完这段回忆,云叙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在电梯里面笔仙的存在感特别强,甚至会现形了。
因为李良在电梯里咽了最后一口气。
“陈毅果然是杀害李良的凶手!”林远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愤慨:“对朋友也能痛下杀手,简直丧心病狂。”
“笔仙生前实惨,不过他现在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变成了潜在的加害者,倒也不必同情他。”乔乔叹了口气,回到正题:“我们还是分析一下怎么完成任务吧。”
云叙白坐在客厅的小吧台前,长腿随意踩在椅子的横杆上:“陈毅说的话里有两个值得推敲的点。”
“叙哥,我先猜一个。”乔乔看向他,思路活泛起来:“陈毅说他们两人之间,必须要有人永远留在这里,可能指他们一定要有人死,把魂魄留下来当笔仙,对不对?”
“没错,这是其中一点。”云叙白又道:“另一点是陈毅口中提到的‘它’,我认为除傀儡和笔仙外,公寓里还有一个怨灵。它是最早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怨灵,它一直存在,只是我们没有发现。”
“还有一个??”李软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是最后加入的,掌握的信息最少。
“我同意叙哥的说法。”乔乔提议道:“叙哥,帮我们重新梳理一遍思路吧?”
云叙白点点头,让他们找位置坐下,有条不紊地说:“副本故意隐藏它的存在,但还是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
“便利店老板说过,公寓还是民居的时候就常常发生怪事,所以原屋主迫不得已搬走,并且故意隐瞒这件事,骗陈毅和李良租下整栋楼。
“从陈毅说的话可以看出,这两人后来经常吵架,到最后自相残杀,都是被这个怨灵用种种办法逼的。
“而隐藏怨灵的目的,显然是操纵李良的魂魄,让他为自己招来更多的猎物。
“它不放过李良,自然也不会真的放陈毅自由,但关于陈毅的线索太少,暂且放一放吧。”
林远感觉血液都凝固住了,他咽了咽唾沫:“当时便利店老板说这栋楼一直不干净的时候,我以为只是一笔带过的前情故事,所以没有很在意。如果这是真的,岂不是说明,还有一个更恐怖的怨灵一直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我觉得叙哥的推测很合理,你们不觉得笔仙有些弱了吗?”
乔乔抄着双手,涂着指甲油的手指在手臂上轻点:“它每天的任务好像就是和我们玩游戏,再加上偶尔偷窥一下,一点都不像危险凶恶的**oss。”
“好像还真是。”林远说:“发现它不太凶恶之后,我都没之前那么怕它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细节。”云叙白缓声说:“今晚空调失灵的时候,笔仙和傀儡都不在。”
“…………我的天。”林远听完,心脏猛地一跳:“所以空调是隐藏怨灵搞的鬼吗?!要不是刚好要去参加笔仙游戏,它就对我们下手了吧。”
云叙白摇头:“不会,它不能随便杀人,否则我们早就死了。”
“那它什么情况下可以杀人?”乔乔脸色越来越沉,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