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没回答,算是默认了沈亦行的话。
“我这次回国,带给亦言的礼物,还差一个。”
宋瑾:“什么?”
沈亦行咧出笑,“当然是——身败名裂。”
宋瑾脸色一白,抓住沈亦行的衣袖,“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沈亦行挑挑眉。
“还真是和你那个冥顽不灵的妹妹一样,骨头硬的跟硬邦邦的石头似的,连低头都不会。”
宋瑾咬了咬牙,低声哀求说:“沈董,求你……”
“这不是会求人吗?你再乖一点,我可以考虑想办法让亦言从沪城警局出来。”
宋瑾低垂的眼眸里写满了不服气,咬着牙正想继续哀求,突然被沈亦行捏住下巴强迫着抬起头来,充满愤怒的眼睛正好和沈亦行玩味的眼神对上。
看着沈亦行眼底的笑意,宋瑾也不想再装了。
果然,求人低头这种事,她是真的不擅长。
于是说道:“你想让我做什么,直接说。”
沈亦行笑了一声,“不装了?”
宋瑾深吸一口气,别过头不想理他。
“瑾儿,我早就说过,你和我才是一类人,我们骨子里流着的都是冷血。而亦言,即使再多热血,都捂不热你和我的。”
“那看来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亦言曾经,是真心把你当做哥哥的。”
沈亦言和沈亦行虽然都留着沈家的血,可沈亦行的心,是冷到了骨子里,而沈亦言的心却是热的。
只是这颗被热血充盈的心脏,在献出自己的温暖时,遭遇了太多次的冰山,所以不得不藏起来,隔绝一切,把自己缩在壳里。
可即使如此,沈亦言依旧毫无顾忌地向她敞开了心扉,不惜付出一切。
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地辜负他。
“沈亦行,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亦言?”
宋瑾不解地质问道。
“老沈董对你偏爱到了极致,对你的母亲也是珍爱有加,据我所知,就连青连医院都是以你母亲命名的。而你这么多年在国外,一回国就能当上医院的董事长,不仅如此,老沈董也三番两次地想把沈氏交给你。”
“而亦言呢?他被亲生母亲丢下,老沈董也不想留着他,哪怕沈亦言在沈氏这么多年,你一回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他千辛万苦才获得的现在这一切。”
“父母的爱,沈氏的资产,沈亦言拥有的你早就有了,沈亦言没有的,你也拥有。你又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沈亦行噙着笑的嘴角倏地耷拉下来,眼里浮上一层冰冷的雾。
“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沈亦行唇角勾出没有笑意的弧度。
“不过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另外,想证明沈亦言无罪也很简单,只要让易家姐弟松口就行。”
宋瑾真是想给沈亦行一个大白眼。
她当然知道难关就在易西和易铭那里,问题就是她现在根本找不到办法让易铭松口。
更不用提还没醒过来的易西了。
或许是上天开眼,沈亦言被抓进沪城警局的第三天,易西终于醒了。
但易西拒绝了所有人的探望,除了进出照顾她的护工,没有一个人得到允许踏入她的病房,就连易铭也不例外。
宋瑾赶到易西病房门外时,正好看见护工从里面进来,手上还提着大袋垃圾。
垃圾袋里,有镜子碎成的玻璃渣。
【从额头到下巴,车窗玻璃都扎进去了……】
宋瑾想起护士说过的话,心里一颤,想进去易西病房,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下。
“易总。”
宋瑾隔着门喊易西的名字。
医院病房的隔音不算特别好,她注意到病房靠走廊的窗子半开着,也就是说,易西应该听得见她说话。
“这种时候还来叨扰您,我很抱歉。但也请原谅我有不得不找您的理由,是因为易铭……”
宋瑾顿了顿,仔细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里面很安静,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可越是如此,宋瑾越有直觉,易西一定在听她说话。
“易铭一直说,你们车祸那天中途没有停过车,我想跟你亲自确认是否真是如此。”
“我知道,你会认为我是在为沈亦言开脱。可是易总,我相信您也不会希望,真正伤害您和您弟弟的人逍遥法外,而你们真正的朋友沈亦言却成了替罪羊。”
“易总,亦言他现在已经被抓进沪城警局三天了,外面有关他涉嫌谋害您和易铭的言论,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亦言他……”
“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他唯一还能争取的,只有自己的清白。”
宋瑾说着,缓缓低下头,强迫自己逼退涌上来的泪意。
明明自己最清楚沈亦言什么都没有了,可她还是在这种时候选择了离开他。沈亦行说得没错,她骨子里就是个冷漠自私的人,不然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甚至连一个拥抱都无法给到他。
宋瑾恨,恨沈亦行的所作所为,更恨自己不够强大,总是眼睁睁看着沈亦言受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