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水跳楼的楼层在四楼，虽然浑身骨折很多，但没有徐宁璨摔得严重，意识也很清醒，手术后一天就醒过来了。

只不过姬清水强烈要求，一定要见到沈亦言，才肯继续治疗。

沈亦言听闻这个消息，只是淡淡笑了笑，“她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就随她去。倒是你，又管什么闲事？”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她是在我们几个眼皮子底下跳下去的，谁能没点责任？”

白野大言不惭地说。

“再说了，徐宁璨跳楼这事儿才过去没多久，姬清水这一跳，若是又牵扯到沈氏，还不是得你头疼。你这才复职多久，又不想干了？”

沈亦言不为所动地勾了勾唇，“我看是白警官你怕自己职位不保吧！”

不然也不会大老远跑到沈氏来特意求他去见见姬清水。

白野的确挺头疼的。

倒不是他想甩锅，只是姬清水这事儿明面上的确说不太过去，局里面他还能压一压，关键是要传到自家老爷子那里，知道自己私下搞这些有的没的，就没那么好过了！

“先不说我的事，你和姬清水过去那么多年，就算没有感情了，但至少也要念在过去的情分上，去看看人家吧！”

“如果我没有念及旧情，你认为她还能躺在青连医院的高级病房？”

从发现姬清水喜欢他的同时，对宋瑾抱有不小的敌意之初，沈亦言就把姬清水远远推开了。

正是因为他顾及到姬清水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而他既不能回应她的感情，更不可能纵容她去伤害宋瑾，所以才扔下这个棋子。

他这些年把她留在身边，可不是用来谈恋爱的。花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最后还是个恋爱脑，他也是付出了成本的！

白野见他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便换着法子说服道：

“就算这样，那你也为宋瑾想想。现在整个青连医院，可都在传是宋瑾把姬清水逼到跳楼的！”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知是被谁传开的，尤其是姬清水对宋瑾的说的那番话，一传十，十传百，版本都好几十个了，但中心意思都是一个——宋瑾横刀夺爱，逼死沈亦言的白月光。

沈亦言是沈氏总裁，又是医院股东，自然没人敢在背后说老板坏话，但宋瑾就不一样了。

本来之前就有过宋瑾勾引沈亦言的传言，再结合沈亦言和姬清水分手，到现在姬清水跳楼，宋瑾的风评只能说是有减无增。

虽然宋瑾自己不在乎，白野一想到当初沈亦言在石县不顾一切救宋瑾的样子，就断定这人一定不会不在乎。

“行了。”沈亦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去见清水，不过是最后一次。”

病房里传来噼里啪啦摔碎东西的声音，病房门紧闭着，被赶出来的护士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外。

“怎么回事？”

清朗的声音响起，护士抬起头，对上沈亦言探究的神色，霎时红着脸说：“沈总，姬小姐不肯接受后续治疗！”

“我去看看，你把药给我吧。”

沈亦言从护士手里接过药，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虚弱但又充满愤怒的骂声：“都说了给我滚！”

“是要我也滚吗？”

不过一句平静淡然的问话，就足够让暴走边缘的姬清水瞬间安静下来。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见西装笔挺站在门口的沈亦言时，眼泪夺眶而出。

“亦言……”

沈亦言走到病床前把药放下，从桌子上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以前的你，不会让自己这么难看。”

他说话语气很平静，无波无澜，像在讨论一顿晚餐那么平淡。

可姬清水却心里一痛，她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纸，而是直接抓住他的手说：“以前我有你。”

姬清水刚做完手术，力气其实很小，抓着沈亦言的时候也软得可怜。

沈亦言任她抓着，说：“把药吃了。”

姬清水抿着唇不说话。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我吃完药，你就要走了。”

她抓着他的手不肯放，本来想握紧一点，可一用力就全身疼。姬清水急得又气又恼，眼泪一滴滴砸在沈亦言的手上。

沈亦言沉默着没说话，也没有打断姬清水的哭泣，他很有耐心地给她递上纸巾，却从头到尾都没有亲自为她擦过眼泪。

姬清水爱这个男人的冷静自持，可也同时被这个男人的冷漠伤害着。

等到姬清水哭累了，沈亦言才缓缓开口说：“你不吃药，我也会走。”

姬清水闻言，心里痛极了，她知道他是外热心冷的人，也知道他无情起来有多冷血，可毕竟自己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她还以为至少他可以施舍给她一点温柔。

结果依旧什么都没有。

沈亦言对她越是冷漠，姬清水对宋瑾就越是憎恨。不是说她接受不了沈亦言爱上别人，但她无法接受像宋瑾这样一个什么也不做的人，就可以得到沈亦言沈亦言的偏爱。

沈亦言要她吃药，姬清水吃了，要她好好配合治疗，她也听话让医生做了检查。

只是整个过程一直拉着沈亦言的手，说什么都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