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是有过纠缠,可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床上关系,没名没分,何来解释一说。
白野眼中微动,半晌,突然用一种格外认真的语气问道:“你对沈亦言,是什么感觉?”
他心里对她是有意的,不然也不会找这么多借口,让她以自己的女朋友身份出现。
只是这份动心,还不到死心塌地的程度,毕竟在他看来,宋瑾和沈亦言之间总有种微妙的情愫,他从来不是心甘情愿无私付出之人,自然更不可能当个备胎。
但猜来猜去,终究没个定论,倒不如直接问出口来得爽快。
宋瑾听见白野的话,愣了愣神,低眸一言不发。
白野心跳有些快,紧张地等她回答。
与此同时,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沈亦言,也停住脚步。
此刻的他,方才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完美的五官面无表情,唯独藏在西装裤里的手掌握紧。
“我……很害怕他……”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宋瑾说得很慢,但也说得格外认真。
沈亦言冷峻的面庞,浮起一丝苦笑。
随即提步快速离开。
他一路疾走,离开宴会厅,回到迈巴赫上。
“开车。”
张宇见沈亦言面色难看,也不敢多问,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和白家那边的人打招呼说是有事先离开。
天色入秋,车窗外,树叶萧条,秋风猎猎作响。
沈亦言疲惫地靠在车后座,心却像坠入一个无底洞,不停地下落,找不到支点。
那天听她说和白野是假扮情侣时,心中喜悦,以为自己至少能够有一席之地,却没想到短短几日,她又和白野并肩,还是在白家宴会这样正式的场合。
他顿时升起一种被耍的愤怒,才故意在她面前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输得太难看。
可看见她清冷淡漠的眉目,和不经意间失落的表情,以及喝过酒后的失神,他又忍不住心软,才跟到休息室。
于是正好听见白野那句问话。
却没想到,得到竟然是她害怕他这样的回答。
害怕两字,像一句魔咒,堪堪勾起他过往不堪回首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沈亦言,你本就从生下来就是个没人要的怪物,怎么会不让她害怕。
这些年,他拼了命努力往上爬,想用更高的地位,更完美的外表,更温煦的笑容包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
可在她那里,却依旧是害怕他。
张宇开车将沈亦言送回别墅,下车时,看着自家老板宛如冰窖的神色,忍不住壮着胆子说:“沈总,需不需要让宋医生……”
“张宇。”
沈亦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张宇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以后别再我面前提她。”
“是。”
另一边。
白野听见宋瑾的回答,眉头微拧,有些不解:“你怎么会害怕他?”
在他看来,以宋瑾的性格,不像是会怕男人的样子。
宋瑾睫毛垂下,遮住眼睑。
“他对我太好了。”
她第一次见沈亦言时,是跟踪叶扬到酒店。
那时她以为他不过是个路人,随手一抓便求着他帮她踢门。
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二话不说就把门踢开,一直到她从里面出来,他还靠在墙边,没什么表情地问她:“还需要帮忙吗?”
她摇着头,抬眼才看清他的面容,但和他的目光只短暂相交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本以为不过一面之缘,但后来,他却屡屡救她于水火之中。
说不心动,一定是假。
可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她做不到放下尊严,以情人的关系陪在他身旁。
在感情中,她一向都是那个被动的人,即使是曾经和叶扬结婚的时候,也不曾说过一个爱字,更不用提和沈亦言之间,连将心动宣之于口的资格都没有。
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任其肆意生长,自我吞噬。
可每每面对着他的靠近,又忍不住把自己整个人交出去,想把他占为己有的欲望也愈发强烈。
“对你好,怕什么?”
白野忍不住问道。
但其实看着宋瑾的表情,他心底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怕什么?
她问过自己同样的话。
怕自己不懂得如何喜欢一个人,热情过了头,把他吓走,又怕喜悦藏得偏锋,表现得太淡漠,冷走了他。
所以谨小慎微地珍惜着和他度过的每一秒。
宋瑾被酒精染红的脸上,浮出一抹苦涩,只淡淡道,“他是沈氏集团一手遮天的总裁,而我不过是个出身平凡的医生,我和他之间,不会有可能的。”
更何况,她还背负着为妹妹报仇的仇恨,根本没有资格用尽全力喜欢一个人。
她的话说到此,白野便不再问下去。
他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宋瑾,以她好强又倔强的性格,能说出这番话,必然已经是到了很喜欢的地步。
他再多嘴,不过是自取其辱。
“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