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她冲着相田夫人深深鞠躬,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吉野夫人面容悲戚,良久不语,最后说了句:“非常抱歉。”
相田夫人没有回答。
在夕阳下,她脸上的神色却依旧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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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我做什么呢?”女人微微仰头,看着面前的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略略瞥了她一眼。
相田夫人轻轻笑了笑,“不必怀疑,因为无论你想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不过分,我都乐意接受。”
——毕竟,她……也几乎没有什么牵挂了。
“那么——”青年的嗓音在安静的和室内响起,略有些干涩沙哑:“我要你手头上一切、你带出组织的研究资料。”
青年的声音很是低沉,于细微之处还有一点金属的质感,很容易被忽略的质感——听觉十分敏锐的相田夫人捕捉到了。
不过,她想,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以及药剂。”
青年缓缓说出最后几个音节。
女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她原本平静的神情骤然起了波澜,目光中波光潋滟,深深吐息过后,她慢慢叹了口气:“你是……怎么知道的?”
黑发青年没有开口。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相田夫人——原代号为皮尔的组织干部——默默闭上了眼睛,明白了对面之人目光中的未尽之意。
女人轻轻叹息一声,随即放松了双肩,露出一些有些悲切、又有些释然的微笑:“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不过,请不要嘲笑啊。”
她会将一切,都交代清楚的。
波尔斯没有回答,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一切……要从十八年前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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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宫野志保出生——她的出生在当时的组织里是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即使她的父母是组织里的重要研究员。
毕竟,组织的研究部门,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叛逃事故。
当时组织里最为重要的研究,是一种名为‘银色子弹’的药物。
它主要由宫野夫妇负责开发,但有句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即使宫野夫妇才学出众,这么重要的研究,也不可能仅仅只有他们两人负责。
——更何况,组织也不会只要他们两人负责。
在此的一年前,‘银色子弹’的另一位主要研究员,是组织里的老人,他是被白兰地邀请加入组织的,多年以来,一直在从事药品方面的研究,对于‘银色子弹’,也花费了很多心血。
然而在银色子弹的开发的过程中,却出了不少的意外。
那位老研究员虽然是组织资历深厚的干部,但他本人醉心于科研,加上白兰地的有意回护,几乎没经历过多少阴暗面。
而当组织多次以活人进行试验,甚至其中还包括刚刚出生的婴儿时,老研究员对此便有所不满。
当然,也仅仅只是不满而已。
真正的矛盾,还在后面。
最终,一系列的理念冲突与人命重量让老研究员不堪重负,这位已经年老的固执老头几次三番公然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当时的宫野夫妇对组织也不是全然忠心——这无疑引起了组织的警惕。
在一次试验意外中,老研究员不幸逝世——这是‘意外’,在有心人眼中,也是警告。
然而令组织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并不是一个结束,而是一场反叛的开始。
老研究员虽然古板,但却是实打实的爱惜人才。他不仅教导了不少学生,还领养了个孤儿。这名男孩在组织里渐渐长大,以他出色的天赋成为了组织里年轻的研究员——他的天赋甚至不逊色于宫野厚司。
不出意外的话,只要老研究员‘退休’,他的养子就会接任。
然而出了意外。
年轻的研究员面对组织委以的重任面带感激,举止处事间没有丝毫的不对劲。整整一年,他都矜矜业业的为组织做事,没有一点不满,甚至还被不少人暗暗唾弃忘恩负义。
他把所有的一切愤怒与仇恨都压在了心底,面上伪装的完美无缺。
一年之后,‘银色子弹’项目组,隶属老研究员一系的、接近三分之一的研究人员,集体叛逃。
皮尔是其中之一。
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组织抓住处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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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组织的人是不会销声匿迹的。”
这句话,琴酒曾经说过。
然而皮尔却真的做到了销声匿迹。
——甚至在她遭遇种种不幸之后,都没有主动暴露出一点痕迹。
这个女人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情况下,展现出了寻常时候几乎不能见到、甚至无法想象的狠绝——对她自己。
皮尔深知自己只是一个研究人员,与那些风里来血里去,拿命在拼的人不一样,她几乎不会什么防身手段,遇上强壮的混混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更别说是组织的杀手了。
于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