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波本为这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露出了一个轻笑:“说起来,你整天穿得这么严实,不会是怕晒黑吧?”
“不。”琴酒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从不担心这个。”
莫名的,安室透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输掉了。
他抬手压了压自己头上的棒球帽,不太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然而——
“波本先生……请您至少做一些防护措施。”随行的一名约莫三十余岁的男性成员不仅能干后勤,还兼职起了医护人员的职责:“不然容易被晒伤。”
蓦然间无言以对的安室透发誓,他真的听见了身后琴酒发出的一声嘲笑。
等到安室透无奈的离开后,琴酒扫了一眼他的背影,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白兰地可真是有心了。”
男人身形一僵,猛然抬眸看向琴酒。
他的眼睛正好撞进琴酒冰凉的绿眸中,后者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极为自然的挪开了目光。
仿佛先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男人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后背隐隐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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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路——不对,这个词听起来实在太不吉利了——同行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虽然条件并不算好,但一众成员都不是不能吃苦的人。
当然,并非职业探险家的众人没有挑战沙漠的**,也不打算在这方面勇敢尝试,基本上都是沿着沙漠的边缘地带前行,暂时还不必担心补给。
此前琴酒已经将对方的几次行动“送”给了当地政府,半真半假的情报虽然效率不高,不过到底给毒.枭们带去了不小的损失。
同时也令琴酒排除了好几处可能的窝点。
而已经确定下来的地方,一定会让他们有所‘收获’。
啃着干涩的压缩食物的波本扫了琴酒一眼,这些天对方所展现出来的敏锐与经验实在令他叹服……同时也深觉可惜。
这样的人……如果是他们这边的就好了。
对于波本内心活动一无所知的琴酒吃完了最后一口饼干,抬手灌了一大口清水补充水分,他对着阳光看到手中矿泉水瓶中透明的清水,刺目的光线显然没有丝毫怜悯。
琴酒轻啧一声,侧头招呼正靠在车身上的安室透过来。
“怎么了?”疾步走来的过程中,安室透也将自己的午餐吃完了。他的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站在离琴酒五步开外,低头俯视正坐在地(沙子?)上的琴酒。
沿着沙漠边缘行径的他们有好几辆车,性能出色,足够坚固,部分还被改装过,空调打得也很足——不过最后一条似乎作用不大。
后者冲他点了下头,示意安室透坐下,随即递给将手上标记着各种花花绿绿记号的地图递给他。
安室透接过地图,以他的能力,很快就分辨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他目测并推算了一下,偏头问琴酒:“我们还需要两天?”
“不出意外的话。”琴酒单手托腮,绿眸半眯。
太过闷热的天气,长时间的驾驶,紧绷的神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昏昏欲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坐在沙土上的琴酒,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假寐的猎豹。
波本觉得有点手痒,下意识的低下头,认真研究起地图。
琴酒浑然不觉,他懒洋洋的垂眸,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波本仍在看地图。
日光毒辣,刺眼的让人不想抬头,时不时有风吹来,伴着沙粒直往人脸上糊。
沙漠中的天气总是不近人情的,比如风沙糊面带来的痛感,又比如高高挂起仿佛嘲笑着所有人的赤日。
银发青年的黑色风衣被沙土弄脏,又被风带来的沙粒糊了一层。他看上去毫不在意,仅仅用余光扫过衣摆,内心毫无波动。
反正本来就是黑的。
再脏一点,又能怎么样。
于是他开口,用一贯平静的语调:“苏格兰是芝华士杀的。”
波本猝不及防的睁大了眼睛,猛然抬头看他。
琴酒的声音纹丝不变:“席拉是我派过去的。”
安室透的身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