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重负,咳嗽了好久。
随后,小姑娘抬起眼睛,认认真真的问:“你就是‘阵君’吧?”
她说着疑问句,但语气却分明是肯定的。
琴酒没有反驳,他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的奈奈似乎很高兴,她轻轻笑了下,然后开口:
“当时我就在想,怎么会是你杀了她呢,哪怕是任何一个人也好,为什么会是你呢?”
对啊……为什么会是我呢?
小姑娘沙沙哑哑的话语再次响起,带着莫名的确信。
“可我后来想想,如果是你的话,姐姐哪怕死了,可能都不会怪你的吧?”
琴酒蓦的看进她的眼底。
她凝视了琴酒数秒,绿眼睛中仿佛燃着火焰。
“我告诉你这个,有我的私心。”
小姑娘的嗓音有点轻,她尽量大声说话,但喉咙的疼痛像他发出一阵阵的抗议,她咬牙忍下。
“我没办法报仇……我看得出来,姐姐很在意你,你也不是不在意姐姐。”
她垂下眸子,自嘲的笑了一下,又抬起眼睛:“但你不在意我们——我们这些,姐姐的家人。”
奈奈不笨,这半个月的逃亡,更让她领会了世情冷暖——即使之前不知道,但看他上次对自己的态度,还有现在对自己父母的死讯早已知晓却无动于衷的态度,也能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冒险,但她无法可想,只能孤注一掷。
反正,即使输了,也不过如此。
“我有自己的私心,我告诉你这些,是在用姐姐动摇你……也许……能让你为我们报仇。”
琴酒挑眉看着倔强的盯着自己的小姑娘。
她身无筹码,却这样坚定的看着自己——大概,是真的抱着必死的决心吧。
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绿子死前的目光。
“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因为讨厌你的‘算计’,而拒绝吗?”
小姑娘黯淡的垂下眼睛,她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当真被拒绝了,还是很难过。
“我知道……”无需故作镇定,无需伪装坚强——更何况她本就不坚强——她的声音充满了哭腔:
“但是……姐姐求过我,她那样求我,我答应了她的,我不能骗你。”
琴酒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面颊猛地一抽。
………………………………
看着面前黑发少女的尸体,琴酒安静的抽了一支烟。
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忙了很久了,
而这件事,他也不放心交给任何人,只能自己来。
银发少年注视着少女的尸体,慢慢的抽完了这支烟。
【我果然很自私。】
琴酒心想。
然后转身离开。
几天后,他不出意外的得到了‘西达的亲人已经被处理’的消息。
银发少年露出惊怒的表情,牙齿狠狠咬着下嘴唇,露出毫不掩饰的戾气与杀意。
一如他第一次听到时,面对贝尔摩德的反应。
半晌,他咬牙,一字一顿的说:“西达的妹妹呢?”
“也……也已经死了。”那个新晋的干部直面着组织内威名日渐深重的少年,脸上满满的都是恐慌。
一旁的贝尔摩德担忧的望着他。
在那个新晋干部意味自己今天肯定要被扒一层皮时,银发少年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眨开眼睛,脸上满是疲惫:“你走吧。”
好像一瞬间颓废了不少。
“你……保重吧。”贝尔摩德轻轻的说,她说话一贯半真半假,少有如此直白的安慰。
等到金发女人离开后,琴酒脸上的茫然悲伤才慢慢淡去,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贝尔摩德……
…………………………
那天在白鸟绿子的墓碑前,银发少年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在小姑娘惊讶的目光中抱住她。
略有些洁癖的他毫不嫌弃的抱住早已狼狈不堪的白鸟奈奈,即使少女的声音已经有了异味。
他抚摸着奈奈的油腻的头发,声音从奈奈头顶上传来。
很轻,并且充满犹豫。
但奈奈却记了很久。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