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九年六月二十三号, 上海人民医院某间病房里, 霍越泽手脚发麻,从医生手里接过来他和程舟的蛋宝宝……
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 他小心翼翼地将温热的小圆蛋揣在怀里,神色难得有些呆滞。
饶是如此,霍越泽的精神力依然不敢放松, 一方面继续盯着医生进行最后的缝合手术,另一方面时刻关注着程舟的心跳和呼吸频率, 唯恐他在手术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前前后后耗费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 下午三点多, 霍越泽彻底忙完收尾的工作,精神力耗费太多,头晕目眩的后遗症来得猝不及防。
反锁住单人病房的门,霍越泽忍着头晕,靠在门后瘫坐下来, 眼睛里隐隐也冒出了红血丝,却轻笑着从怀里摸出来某个不安分一直想滚的蛋宝宝。
霍越泽仅仅把他藏在怀里一上午, 就已经深刻认知到自家的小崽崽是多么好动调皮了。
这是一个出奇活泼、喜欢到处乱滚的小圆蛋!
“小汤圆, ”霍越泽笑着呢喃道, 舟舟给他们的蛋宝宝起的这个小名简直太贴切形象了。
他正想站起来去看看床上的程舟, 眼前忽然一片发黑, 不得不闭眼缓解了片刻,手里的小圆蛋也不安分的动了动。
“……”霍越泽直接把他重新塞进怀里,这么小的一个蛋还想到处乱滚?乖乖呆着吧!
程舟肚皮上挨了一刀, 不得不在病床上安静如鸡的躺了整整七天。
他的身体体质不同于常人,伤口恢复的异常快,等到伤疤彻底结了痂,程舟就开始了疯狂试探。
“你看,我都能随便活蹦乱跳了,”程舟不死心的抱紧霍越泽,苦着脸说道:“我真不想在病床上继续躺下去了,咱们在外面租个小房子住吧?”
他不喜欢医院,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空气里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经久不散。
霍越泽仔细摸着他肚皮上的伤疤,轻轻按了按,“这里还疼吗?”
“不疼了,”程舟摇头,“我真的彻底好了,我想出院,我还出去玩玩呢。”
程舟说着便揭开了被子,想把自家调皮好动的蛋宝宝抱过来,结果又扑了一个空。
程舟:“!”
霍越泽无奈扶额,“他又滚到哪里去了?”真是够调皮的。
两人急匆匆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总算是在床头柜底下找了某个皮到天的蛋宝宝,看那灰溜溜的小模样,像是卡在柜台底下滚不出来了……
霍越泽哭笑不得,他起初还担心小崽崽到处乱滚,一不留神把蛋壳摔碎了怎么办?
直到他眼睁睁看着某个蛋趁着程舟不注意从床上滚了下来,落到地上以后,蛋壳奇迹般地完好无损,甚至还在原地不高不低的弹跳了两下!
后来霍越泽抱着蛋宝宝仔细摸了一圈,这蛋壳似乎很有韧性,霍越泽用手指试着轻弹两下,他还会机灵的往后躲,接连两天不肯乖乖的让霍越泽抱,像是还在记着仇……
程舟生气,“他又是怎么滚进去的?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吗?还敢往这些小角落里滚?”
原来的蛋宝宝只有成年人拳头那般大,最近倒像是被水泡发了一样,体积变大了不少,他的蛋宝宝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胖成一个球了。
霍越泽笑了笑,用力抬起笨重的床头柜,程舟急忙把里面的小胖蛋抱了出来,吓唬他说道:“你再这么调皮,下次就呆在里面睡觉吧!”
“他现在能听懂话吗?”霍越泽问。
程舟:“……”应该听不懂!
程舟气的跳脚,“但我还是忍不住念叨啊,他简直太皮了,等以后破了壳,没了这蛋壳我看他怎么滚!”
霍越泽轻笑,用温热的湿毛巾擦拭蛋壳上粘的灰土,“还有半个多月就破壳了,再耐心等等。”
程舟的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不到十分钟,又眉开眼笑地抱着自家的小胖蛋亲了又亲,嘴里嫌弃他调皮,实际上却比霍越泽更喜爱这个胖乎乎的小调皮蛋。
傍晚时分,白云在天上懒洋洋的飘。
程舟趴在窗口看着远处的景色,遥遥看到一幢十几层楼高的建筑物,还有其他低矮的楼房。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
旧上海的街头泛着晕黄的灯光,勾起了程舟无限的好奇心。
脚边的小胖球不停地蹭着程舟求抱,惹得他有些想笑,蹲下身故意数落道:“现在还不乖乖睡觉,滚了一身灰土,脏死了。”
正数落着,霍越泽推开了病房的门,程舟抬起头看他。
霍越泽关上门,“舟舟,你把咱们的大件东西收一收,我把手续办好了,今晚就出院,我在小洋楼里租了一个小房子。”
他们在这家医院住了将近九天,病历上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办起手续来也没有很麻烦。
靠着霍越泽的精神力开挂,医生和护士都误以为程舟是做了阑尾炎手术,甚至这些医护人员从头到尾都没有来到这间单人病房检查过一次……
“太好了,”程舟跳起身,一边往空间纽扣里收东西,一边碎碎念,“我想去上次路过的那个摩天大厦里看一看,那栋楼足足有二十多层呢,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