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是方乐城的大户人家,府里的钱员外与城内的王太守是朋友,而王太守又是南明珠爹爹门下的学生,有了王太守的引荐,她与燕和尘大大方方进了钱府大门,根本不需要同夭夭他们那样隐藏身形。
燕和尘不让南明珠说影妖的事情,所以南明珠只能对钱家人和王太守保密,神神叨叨说他们此行机密不可言说,但保证是对他们有益的事情。
她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再加上她总围在钱二夫人身边转,敏感的孕妇察觉到问题,几次紧张兮兮的询问:“明珠小姐,你们是因我而来的吗?”
“还是因为……”钱二夫人抚摸着肚子。
南明珠憋话憋的难受,正准备小小提示一下钱二夫人,被燕和尘一个冷眼噎住。最后她只能说:“夫人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保护您的安全。”
所以,他们还是为了她而来的。钱二夫人脸色白了,就连钱员外脸色也不好看。
就这样在钱府贴身跟了几日,廿四晚,戌时不到,钱二夫人的肚子忽然开始阵痛,府内嬷嬷稳婆齐上阵,燕和尘和南明珠在门外焦急等待。
“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南明珠无聊的来回踱步,“你说,钱二夫人不会真就这么巧生下个纯阴体吧?”
燕和尘没理会她,屈膝蹲地,他在钱府地面设下法阵,任何邪祟的靠近都会被他感知。闭眸正在查探着附近的情况,南明珠又喊了他几声:“喂,本小姐和你说话呢。”
地面法阵微弱一亮,燕和尘察觉到附近有东西靠近,正要收拢法阵把它困住,这时南明珠倾身趴在他耳边大喊:“你是聋了吗,本小姐、在和你说、话!”
燕和尘的监测被干扰,就只是这么一晃神,那东西灵敏逃离法阵,燕和尘的脸色瞬间变难看。
南明珠不知自己惹了什么祸,她还同燕和尘嬉笑:“你蹲在地上干嘛呢,是肚子疼还是困了?”
燕和尘对南明珠厌恶到极致,强忍着把她丢出去的念头,他起身冷面看着她,“你再打扰我做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嗤。”南明珠不当回事,“就你?蹲地下那叫做事?我看你分明就是困了又被我拆穿,你这是恼羞成怒!”
燕和尘懒得和她讲道理,此时法阵已经惊动了影妖,只要法阵还在,它就不会靠近钱府。
若是今晚影妖不现身,之后想要抓到它就要时刻盯着这钱府,不愿再从这方乐城耗下去,燕和尘只能先撤了法阵试试。
“一会儿你警惕周围,影妖很可能再次现身。”没了法阵支撑,他们如今只能盯紧钱夫人的房间。
南明珠还在生燕和尘的气,回怼着:“这不还没到子时么,你听钱夫人叫这么惨,说不定等孩子出生,都过了子时了。”
正因一切都是未知,燕和尘他们才会守在这里,影妖亦是如此。
房内,钱二夫人声声叫的痛苦,几次都要支撑不下去。有嬷嬷一趟趟端着热水进出,不知在何时,一片乌云悄悄遮上月头。
“子时了。”听着房内嘈乱的声音,南明珠终于谨慎起来。
时间掐的刚刚好,子时三刻,一道嘹亮的哭声传遍卧房,有嬷嬷高兴地出来喊:“生了生了,二夫人生了个小少爷!”
守在外面的钱员外等人笑出来,唯有燕和尘和南明珠笑不出来。她咽了下口水,悄悄往身旁人靠了靠,结结巴巴道:“真、真就子时三刻啊。”
时间怎么就掐的这么妙吗,他们竟然真的等到一个纯阴体的孩子出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南明珠问。
燕和尘不能进入钱二夫人的卧房,能进去的只有南明珠,“我会在摇车附近设下法阵,一会儿你藏在屋内,我隐在房外,等到影妖靠近摇车,你就把这张符纸丢到它身上。”
南明珠答应的信誓旦旦,“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燕和尘不太信任她,“我就隐在房顶,你见到影妖时不要大喊大叫,符纸若不敢往它身上扔就留着护身,总之要保护好你自己。”
“好。”南明珠听出燕和尘对自己的关心,心里莫名泛出甜蜜感。
不想让燕和尘察觉问题,她催促着,“你快走吧,在这种时候我有分寸,绝不会拖累你。”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拖累?
这话燕和尘藏在心里没说,他虽讨厌南明珠,但也不想伤她自尊。
一番折腾后,钱府总算安静下来,南明珠藏在靠近摇车的角落,手里攥着燕和尘给她的符纸,全神贯注盯着摇车内的婴儿。
从丑时到寅时,时间一点点流逝着,在这种安静的氛围下,她盯着盯着眼皮开始打架,生出一些睡意。
夭夭说影妖是昼伏夜出的妖,眼看着这天马上就要亮了,南明珠想,它应该不会来了吧。
那就睡一会儿,就睡一小小小会儿……
南明珠脑袋越垂越低,终于还是没抵挡住睡意,昏昏沉沉睡去。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脑袋不小心撞到桌角,伴随着轻微的碰撞声,把她撞醒了。
额头泛着疼痛,南明珠抽着气伸手去揉,视线不经意落到窗边,她看到一抹浑浊发暗的液体从缝隙内流入,落在地面厚厚一滩,像是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