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春霖(2 / 2)

“不用了,”阮恂回头,朝他笑了笑,“谢谢你。”

司机看着小姑娘纤细的仿佛要被风吹走的背影,心中一阵不忍,摇了摇头,还是去停车场取车了。

下雨天地有点滑,阮恂走的很慢,身后一阵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林窈竟然跟了出来。

林窈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找欧明希”

阮恂挣扎着把手从她手里扯出来“不用你管”

“啊,小脾气还挺大,”林窈撑着一把黑伞,红裙像是一开在雨中的花,她面带嘲讽,“欧明希现在自顾不暇,可没时间管你”

阮恂的动作一顿,抬头“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能耐么自己去打电话问她啊,可你别忘了,她已经被阮家扫地出门,”林窈说着,语气忽然低沉乖戾起来,她一下子甩开了阮恂,“而你和她一样,离了阮家,什么都不是”

她的神色是高高在上的冰冷,看着阮恂如同观赏某种拼命挣扎的小动物。

这时,路中央骤然一声鸣笛,阮恂被吓了一跳,有点趔趄的后退几步。

接着是震天的引擎声,夹杂着林窈的惊呼继而橡胶轮胎划着路面疾速擦过,极其刺耳的一声长响。

阮恂的斜瞥过去的视线里,黑色的机车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路边,而机车骑士长腿一伸撑住地面,冲着阮恂身后仰了仰下巴,声音淡而疏懒“对不起啊大婶。”

被溅了一身水的林窈本就气急败坏,再听到这一声毫不客气的“大婶”更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尖声骂“你没有长眼睛啊”

“长了,”该机车骑士道,“眼睛比你大。”

林窈“”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眼睛确实很大,他抬手掀掉了头盔,目光不轻不重的瞥过来朝着阮恂。

竟然是白忱。

少年被头盔刮的支棱的黑发在和风细雨里慢慢被淋湿,软了下来,几缕垂在额前。一滴雨顺着发梢滑落,落在了狭长的眼睫上,他不耐烦的一眨,雨滴迸开,眼瞳浸染几分水光,却依旧黑的浓郁深沉,像拨不开的夜色。

阮恂怔然,他怎么会在这

林窈压着裙子,怒气横生的问“你是什么东西,叫你爸妈来和我说”

“啊,”白忱冷嗤,“不如叫你祖宗来和我说”

他把头盔夹在胳膊底下,不再理会林窈,却笑得几分散漫轻狂。

“小同学,这大婶不怎么样,你跟我走算了。”

不是询问,他像是从来不知道“征求”这两个字怎么写,或者是习惯于在自己的城邦内独断专行。

他扬起沉黑的眉毛“走不走”

阮恂犹豫了一瞬,却还是点了点头。

白忱将头盔扔在她怀里“上来。”

引擎咆哮轰鸣过后,机车已经驶过了街角。

阮恂不会知道林窈是什么反应,扑面的风和雨被少年宽阔脊背挡去了大半,气流却依旧撕扯着她的头发。白忱身上的烟草味就这么被风吹散了,剩下一种木叶和水雾混合的气息,像阴雨的春。

机车刚行过一条街白忱就停了下来,他回头问“那是你妈”

阮恂摇头。

“抓紧。”白忱淡淡提醒了一句,机车忽然提速,风驰电掣的远离了别墅小区。

他停在了一家桌球室的门口。白忱走进了桌球室“先进去躲雨。”

外面光线昏暗,桌球室里开着暖灯,谢初同将台球杆撑在地上,笑眯眯道“哟,忱哥回来了。”

“去拿个毛巾来。”白忱随口说。

和谢初同打台球的绿毛一抬头,猛地看见白忱身后跟了个穿白裙子,背着小书包的小姑娘,悚然一惊,脱口道“忱哥,你接女儿去了”

白忱“”

神他妈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