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经脉针灸一道只是通晓,并不敢擅改典籍。”
他最后从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一本陈旧的笔记,交给胤禩,道:“这是我那好友的遗物,里头写有他行针多年的经验。因子孙不肖,到了我这里。阿哥拿去慢慢看,只不要在尊贵的人身上尝试,免得因其中的谬误遭祸。
“唉,修改的药方历来层出不穷,这才有了方剂一派发扬光大,药铺医堂遍布南北;而经脉穴位千年未改,敢下针的人却越来越少了。阿哥若是有缘,能助针刺一道去伪存真,那真是天大的功德。”
朱纯嘏觉得自己真是老了,才会在年仅四岁的小皇子身上寄托如此沉重的希望。然而大约是现实太过沉重了,该是帝国最顶尖的医者的太医们,为贵人爪牙、勾心斗角的多,潜心钻研的少;德才兼备的后来人,如傅为格一类,又走的县令知府那条正统仕途,被民生疾苦、刑狱诉讼牵扯了精力,他才会这般重视喜好医学的八阿哥吧。
只要八阿哥能支持,哪怕他以后只是个闲散宗室,也足够庇护一批杏林人士成长了。
朱老太医沉甸甸的希望,八阿哥并不能完全感受到。他抱着那本处处是涂改痕迹的旧手册,兴高采烈登上回程的马车,与朱家老少三口挥别。
他本是因为这一世典籍中的经脉,与前世大家练功的经脉不同,担忧两个世界的人体构造有异,才来找老太医咨询的。没想到呀,有意外收获!
且他觉得朱老太医那句“古人也会犯错”十分振聋发聩,这一世的古人不一定是全对的,上辈子的经验也可能出错。他在过一个全新的人生,唯有实践才能出真知,才能为后世人留下真理而非谬误。
至此,八阿哥完全收起了对这个世界医术的轻视之意。即便是不懂得内劲真气治疗的方法,大家依旧是大家。他们对药剂的研究,以及务实的态度,都是值得他好好学习的。沉浸在激荡和愧疚的心情中,胤禩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紫禁城,都忘了向纳兰性德讨要一本诗词集了。
等到他想起这茬,都已经是三天后了。朱老太医赠与的旧笔记看完了六分之一,连带着脉络走位都校验了一条了,他才恍然回过神——本想给良贵人带的礼物,泡汤了。
惠妃得知此事,笑得不行:“哎呦,怎么这么傻乎乎的呢?不过你良额娘与诗词的喜爱只是一般,你送她容若的诗句,她也未必高兴。”
“诶,是这样吗?可我就没见良额娘提过其他人。”
“女人心,海底针。”惠妃说这话的时候显得高深莫测,“你想真正讨得女人的欢心,说简单也简单,说难——有些男人一辈子都体会不了真谛。”
江湖人蒙圈了:“我以为女子想要的都是纳兰词中写的那样:一生一代一双人。”
惠妃笑着摇摇头,那笑容里有胤禩看不懂的东西。“别想了,去试试你的新衣服还合不合身。年夜饭时要穿的,若是有个不好可就丢脸了。再有,你想送给小六的袖筒做好了,都查查去。”
“哦。”胤禩从惠妃的膝头上跳下,然后郑重地朝养母拜年:“儿子过年就五岁了,大了,重了,因为练武骨头也硬了。以后就不坐娘娘膝上了,免得娘娘腿酸,但儿子亲近娘娘的心一直都是一样的。”说完煽情的话,一溜烟跑了。
惠妃揉揉酸疼的大腿,笑着叹息:“这孩子也太聪明了些。”
康熙二十三年,就这样走到了尾声。且不说六阿哥胤祚收到狼皮袖筒时好一阵感动,以及刚学会说话的九阿哥、十阿哥是如何闹腾,这个祥和的、几乎没有任何灾害的年关,带给整个皇宫的都是欢快的记忆。
作者有话要说:赶榜完毕!
这篇文章里说的中医有关内容都是我自己瞎扯淡,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