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似乎飘远了,倒也没有打扰她,只慢条斯理的煮着茶,现下倒也有几分惬意。
茶渐渐飘出茶香,温盈也回过了神来,沈寒霁放了个茶盏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缓缓倒入芽黄色的香茶。
“明晚放宽心态便好,不必太过紧张,若是怕出错,就跟着母亲。”
温盈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唇齿留香。
随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沈寒霁大概在面临着生死的时候,都依旧能淡然从容。可她不行,她与他生长的环境本就不一样,她又躲在后宅那么多年了,鲜少了解金都那些贵妇贵女的圈子,从而面对上比较大的场面,难免会有些底气不足。
她还是得摸索地走一段路,才能有底气继续走下去。
喝了些茶,温盈想到明日那么重要的场合,沈寒霁的状态虽依旧清明,可他眼底下的青色有些明显,怕他明日精力不足,还是劝道:“夫君还是去睡一会吧。”
沈寒霁点了点头:“一会,我再去睡。”
过了一会后,温盈看着小札,沈寒霁倒也听她的意见,去午憩。
进宫宫宴,温盈穿的是一袭浅紫色衣裙,长衫偏深色些,刺绣精致,银线勾勒出一大片精美的海棠花。
无论是梳发髻,还是上妆,都是主母身旁的两个婆子来做,蓉儿与小翠在一旁观摩学习。往后若是出入较为隆重的场合,也不必手忙脚乱。
从屋中出来,便看到了一袭红色状元袍的沈寒霁。
面如冠玉,龙章凤姿。便是立在那处,都像是一块红色的润玉,温润且惊艳的润玉,让人一看忍不住再看。
无论是成婚那日,还是今日,再次见到他身穿红袍,温盈依旧觉得惊艳。免不得心想今晚会有多少家的姑娘夜不能寐了。
沈寒霁行了过来,朝她伸出了手,唇角噙笑:“娘子今日格外的光彩照人。”
往前都是有些不耐的时候,才会这么唤她娘子,今日倒不知是哪根弦不对了,夸人竟还要带上一声娘子。要不是他脸上的笑不一样,都差些让她以为她这身衣服哪里惹他不喜了。
温盈把手放到了他的手上。脸上带着笑意,恭维回去:“夫君今日也格外的丰神俊朗。”
“哪里,娘子更好看些。”
“夫君更加俊朗些。”
夫妻官腔互捧了几句,也就出了门。
今日一同进宫的还有永宁侯夫妇,因孙氏“身体抱恙”,自是在府中养病,不会一同进宫,不然像往常的宫宴,主母也会一同带上她。
云震苑中,孙氏看着墙外,幽幽的道:“温氏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了,现下也能进入宫廷,出入宴席了。”
一旁的婢女鄙夷道:“那温氏小门户出身,又年幼失母,从未出席过什么隆重的宴席,如今宫宴这么大的场面,没准会惹出什么笑话,这是第一次出席宫宴,没准也是最后一次了。”
孙氏闻言,心头舒服了许多。摇着扇子,轻嗤了一声:“也是,就温氏那样的小家子气,只怕今日宫宴畏手畏脚的,还会丢了侯府的脸,往后母亲也不会带她出席任何的宴席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仅是孙氏,也有一些贵女。
昔日沈家三郎还未成婚的时候,诸多贵女见到他都免不得眉目犯桃花。他成婚那日,金都不知道贵女们哭湿了多少帕子。
沈三郎成婚后,不少的贵女都想知道那新妇是怎么样的,可却从未见过她出席任何的场合,只是从永宁侯府的女眷中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她们知道这新妇是个上不了大台面的。
知道他们夫妻似乎感情也不是很好。
所以她们都以为这温氏是个唯唯诺诺,相貌平平的女子。
那样风光霁月的沈三郎竟然娶了这么个女子,她们为他感到不值,但处处又拿着自己与温氏比,觉得自己样样都比温氏好。安慰自己,沈三郎不是不想娶她们,而是他家主母不会给他娶高门妻子,只给他娶了一门低门普通女子。
温盈也不是第一回进宫了,只是上一回是因被李清宁迫害,为了见太后而进的宫,而与现下是因沈寒霁高中,伴随他入宫,所以是完全不同的心境。
皇宫宫宴,再低调也奢华得让人花了眼。
从进了办宴席的殿中后,便与沈寒霁分开。温盈跟随在主母身后,走过觥筹交错,其乐融融的正厅,随着一个内侍走过两重珠帘,进了偏殿。
殿中是女眷的坐席,因没有男宾,似乎随性了许多,有站着,有坐着。或看着外边的歌舞,或者饮茶闲聊,有老有少。
宫廷虽规矩森严,但为了宫宴尽兴,从前朝开始就免了许多的规矩。
虽然随性了许多,但也不失仪态。
无论老少,无一不是华衣美服,精致妆容,衣香鬓影,仪态大方。
见到永宁侯夫人与状元娘子进殿后,品阶低些,和那些年轻的女子都相继站了起来。许是因前不久清宁郡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停止了闲聊,看向她们。
或者说,是在看永宁侯夫人身后的温盈更为贴切。
永宁侯夫人带着温盈走到殿中央,朝着上方那雍容华贵的皇后行礼,温盈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