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告奋勇说她来带吧,常悦妈妈是国企编制,便提前一年办理了内退,来帮着带孩子。冯妙和方冀南不出力就尽量出钱,给请了月嫂和保姆。
等到二子得到喜讯赶来的时候,便看见丫丫一脸傻笑趴在婴儿床边,见他进来忙做了个小小声的手势,傻乐呵道:“二哥二哥,你看他多可爱。”
二子弯腰仔细看了看:“真丑。刚生出来的小孩都这么丑吗?”
“!”丫丫睁大眼睛瞪他,扭头跟小侄子告状,“宝宝,你看你二叔多坏,他就是嫉妒你长得可爱,咱不理他。”
大子眼神扫过:“敢说我儿子丑,中午不许他吃饭!”
冯妙拿这三个幼稚鬼无奈,一个个都升级当长辈的人了。
逗了会儿孩子,两个哥哥便关心起丫丫的毕业打算,她不考研,工作择业有什么想法,是不是决定到江南市去工作,毕竟她就是搞刺绣的,只要她愿意,江南市肯定有一堆橄榄枝等着她,自家在那边也有绣坊。
丫丫说:“没什么打算,也不想去江南市,就想在帝京呆着。”
大子道:“有一说一,你说想把刺绣当做终身事业,江南市的环境和氛围比帝京合适。”
二子道:“还有妈妈那绣坊,邱阿姨也五十几岁的人了,等着你去接班呢。”
“我哪儿也不去。”丫丫道,“我就要呆在姨身边跟她学刺绣,她的手艺我要学的还多着呢。”
她早就想清楚了,都学会了也不走,谁也别想让她离开帝京。
大哥在部队,二哥在江北,如今二哥又打算去北方某地办分厂,虽说两人都经常回家,可毕竟不在家里,三个孩子,她这个小棉袄一定要赖在冯妙身边。
“你也可以开一个绣坊。”二子道。
“有这个打算。”丫丫说,“我其实有个想法,就是还不成熟,你们让我想想,我就想懒一阵子,想好了再说。”
大子二子便不再管她,反正小丫头也没有就业和生存的压力。
丫丫所谓的“懒一阵子”便是整天在家吃吃喝喝,陪陪冯妙和方冀南,其他时间便都用来专攻刺绣。
没想到小丫头默不吭声给自己接了个活儿,在《康乃馨》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后,一个美籍华人联系上她,委托她绣一幅《玉兰图》,作为送给妻子的金婚礼物。“玉兰”是委托者妻子的名字,他的妻子十分喜爱苏绣。
丫丫第一次接这种委托,什么也不懂,双方见面前她跑来问冯妙,冯妙问了尺幅和具体情况,便说,30万吧。
“30万?”丫丫还真咋舌了一下,摸摸鼻子笑道,“我还以为几万块钱呢。”
“30万就是少的了,不然你干脆不做,反正我们目的也不是赚钱。”冯妙笑道,“苏绣不是别的东西,手工苏绣,普通绣娘一平尺两三百,名家大师一平尺好几万。也就是你现在年轻,正因为你第一次接这种委托,不然价位还应该高一些。这个绣品你至少要绣半年,委托者自己心里也有数,才会提前一年多来找你定制,你自己想想,我是不在刺绣这个行业,可是多少也有些影响,并且你打着祝明芳老师的名头,价格低了像话吗。”
冯妙笑道,“丫丫你记住了,你是艺术家,目标是成为正经八百的工艺美术大师,像祝老师那样的人民艺术家称号,不是绣娘、不是工匠。这是第一次,你刚毕业接下这个活儿也好,算是给你自己赚一点创业基金,以后就不要轻易再接这样的委托了,认真练习绣技,可以适当参加一些高级别的艺术展览。”
丫丫点头,起点要高,这个道理她懂。跟委托者见面后她开出了30万的价格,结果对方一口就答应了。
家里三间的东厢房之前收拾出来,已经重新粉刷装修过了,丫丫便把北侧两间用作自己的绣房,过上了“绣楼小姐”的隐居日子。家里的家务有保姆,平常方冀南和冯妙上班,她就一个人在家刺绣。
两个儿子在家时,方冀南就总嫌他们当电灯泡,然而丫丫在家他倒不觉得什么,姑娘跟臭小子总有些不一样吧,不过老夫老妻太|恩爱了,一般他们散步、郊游,丫丫都自觉不参与,避免被喂狗粮。
方冀南和冯妙去看电影,见丫丫整天关在家里埋头刺绣,便专门把她也叫上了,叫她出去散散。
方冀南看电影其实就图个气氛,老夫老妻要的是约会气氛,挑了一部时下热播的古装电影,然而冯妙内行看门道,在电影院里保持安静,一出来就跟方冀南吐槽道:“下次不要带我来看这种胡诌八扯的电影,什么呀。”
“怎么了?”方冀南说,“我觉着挺好看啊。”
“你会看个什么呀。”冯妙道,“唐制的襦裙都能穿到春秋时期的人身上,还有那个女主角,头上戴了好几斤青铜,我跟你说,别说春秋,历朝历代就没有那个样子的服饰形制。”
“冯教授,你不能用你的水平去看待普通人。”方冀南牵着她的手走下台阶,笑道,“普通观众就看个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