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一个回来了,大子一路跑进灶房,拎着手里的笼屉布给冯妙看。
“妈妈,给你。”
“娘给的萝卜卷,刚出锅,你那面先别弄了。”方冀南说。
刚分家,娘这是怕他们饿死吗,冯妙看看手里的面,得,放上面引子发酵,明天做杂面馒头吧。
一家四口收拾吃饭,方冀南说起建房子的事,刚才在老宅,爷爷跟他说了宅基地的事情。
“爷爷说这旁边的地方就能给我们。”方冀南指了指,“这房子东边那块空地,四间地方,我看挺好,这么近到时候搬家也方便。”
冯妙想了想,有点偏。
“想要村子中间,也有两块地,可都是三间,我说那我要这边,三间房,以后俩儿子大了住不下。爹说趁着秋后农闲,有空就先去帮我们准备物料,叫几个叔伯大爷帮忙采石头,等开春就能动工了。”
冯妙点点头,心中不禁感慨,住一起时,爹娘整天对她管头管脚,搬出来了,却又处处替她操心。
其实冯妙更想要村中。潜意识中冯妙总觉得自己跟方冀南过不长久,横竖他也不会呆在冯家村一辈子,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话,村边清净,住在村中却更安全。
“他们什么事都找你商量,怎么也不问我一声。”冯妙道,“我整天都在家呢。”
“我是一家之主。”方冀南呲牙,“你一个女人家,找你商量个什么。”
冯妙:……去死!
卞秋芬一肚子气回到家中,一进门,家人正在吃饭,见她回来,她爹拿着筷子瞥了她一眼,皱眉。
弟媳妇放下碗抿嘴笑道:“哎呦,大姐回来的真是时候,快来吃饭呀,正赶上饭碗,吃现成的。”
卞秋芬盯了弟媳妇一眼,索性扭头打算不吃了。
“呀,大姐咋的了这是?”弟媳妇脸色一变,“我们干了一天活,收工回来喂猪做饭洗衣服,也没做错啥呀,大姐怎么一回来就给我们脸色看呢。”
“你少阴阳怪调,我今天出去有事儿,平常我也没少干活。”卞秋芬道。
“你说谁阴阳怪调呢,大姐你一走一整天,也不知跑外头干啥了,谁敢吱声呀,我们是不敢吱声。”
“你管不着。”
弟媳妇撇撇嘴:“那是,我是管不着你,我就是替咱爹娘操心发愁,你看看爹娘因为你愁的,出去都嫌没脸见人,我三姑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理都不理,你还看不上人家,你说你现在还有啥挑头呀,你知道人家外头怎么说你吗。”
卞秋芬跟弟媳妇不对盘,鸡毛蒜皮由来已久,别人家是大姑子、小姑子拿捏新媳妇,可他们家,弟媳妇敢这么欺负她,无非是看人下菜碟,爹娘对她这个女儿就整天各种嫌弃挑剔。
眼前亏不好吃,往常卞秋芬咬咬牙也就忍了,可今天被方冀南刺激的,本来就一肚子憋火。
“你也不用这么挤兑我。”卞秋芬狠狠瞪了弟媳一眼,“狗眼看人低,你放心,我不会一辈子这么窝囊没出息,总有一天我叫你后悔。”
“你骂谁是狗!你欺负谁呢?”弟媳妇筷子一扔,站起来拉着架子跟她吵。
“行啦!”卞父开口了,皱眉看看卞秋芬,呵斥道,“你死在外面一整天,这么晚回来还有理了?”
卞秋芬咬咬牙,扭头就走,回到自己跟妹妹一起住的小屋,发泄地抓起手边东西往地上摔。
气死了!
卞秋芬跌坐在床边,想起方冀南越发意难平,咬牙切齿地发狠:狗男人,连你也这么欺负我!她等到现在为了谁呀,方冀南这个货,居然骂她嫁不出去。
这狗男主还能要吗!早晚叫他悔不当初。
分家以后,方冀南发现他的日子有了些变化。家里俩孩子小,又不像以前,有岳父母随时帮忙照看,所以冯妙分神乏术,很自然地就得使唤他。
刷锅洗碗喂鸡,关上门方冀南倒也学着干,反正也没人看见。当然,到了外头,他是绝不会承认在家被媳妇使唤做家务的。大男人呗,面子最重要。
冯妙爱干净,平日里大人孩子的脏衣服随手就洗了,星期天方冀南在家,冯妙指着盆里的一堆衣服:“做午饭、带小孩,和洗衣服,你选一样。”
方冀南:昂?
看了看盆里,一大盆衣服,还有床单,合着媳妇把难洗的大件都留到星期天了呀。
冯妙:“我平常带孩子还得做饭,洗洗刷刷,经常还有缝纫的活儿,哪那么多工夫?”
“真会使唤人。”方冀南嘀咕,“你看谁家男人整天干这些洗洗刷刷、老娘们的活儿。”
“这是不是你的?”冯妙拎起一件外套抖了抖,嘁了一声又扔回去,“那你别洗,别穿,学你儿子光屁股,连裤衩子都省得洗了。”
方冀南:“……”
“惯的你。”他摇头感叹。
方冀南哪有的选,他自己做饭能不能吃,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