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的那些人,极有可能是第三国势力所为,目的是令素来不睦的大周与西凉两国再添血仇!一但西凉太子死在了大周境内,两国之间便不仅仅是看不惯的问题了。
听皇上提到并夸奖了自己,苏安知道于礼她不能装聋作哑,于是识趣儿的谢恩道:“皇上谬赞,臣女惶恐不敢居功。救死扶伤,理所应当,大周民风如此,换谁都会这样做。”
周幽帝自然欣喜苏安如此会说话,这样的一个姑娘未来嫁去西凉,定能维系好两国情谊。
姬清也不由得对苏安侧目,心说这不挺会说好听的话么?
苏安抬眼时恰巧对上姬清那玩味的眼神,嫌弃的瞥他一眼便别开。姬清也不恼,反倒笑的甚是开心。
所幸,他的身份没有太吓到她。
回头看向周幽帝,姬清眼中透着决然:“周帝,今日在您面前,我想正式求娶苏安,做我西凉的太子妃。”
虽早有意料,可听姬清正式提起后,周幽帝还是眸光一滞,心下激悦!
苏安也抬头看姬清,她原以为姬清即便不嫌弃她的过往,也只会想如唐光霁一样纳她为妾。
毕竟唐光霁只是伯爷庶子,尚且心高气傲。而姬清身为西凉太子……
抛除门第不谈,她如今还是残花败柳之身。
她不敢做这样的梦,联脑中闪过一瞬这样的念头,她都觉得自己不配!可苏安还是止不住那汹涌要落下的眼泪。
他能有这一句话,她都觉得这一辈子无比幸运了。
老人说,人这一辈子的福气是有数的。早早的用尽了,之后便只余凄苦。而苏安觉得自己大约是之前受了太多的苦,竟让她突然拾得了一丝幸运。
苏安用力咬了咬唇,逼近自己憋住,不要在御前太过失态。那眼泪簌簌落下,苏安紧咬着贝齿,愣是没有发出半声嘤咛。
只是苏安隐忍着情绪,封闭了自己的感知,她没有听到接下来皇上与姬清又说了些什么。
直到姬清满面笑容的回头看苏安时,才恍然发现她哭了……
姬清的笑容顿时僵住,饱满平滑的额头微微皱起,声量极轻的关切了句:“怎么了?”
苏安紧咬着牙关以避免发出哽咽声来,故而此刻哪里说得出话。她只紧抿着唇摇摇头,同时甩落几滴不争气又涌出的泪花儿。
姬清彻底显露出心疼,顾不得大周皇帝就在眼前,伸手去擦苏安脸上的泪。
苏安本能的向后缩了缩身子,低着头多开了他的手。
“没……事……”这颤颤巍巍自齿缝间挤出的两个字,似千里堤坝的一道闸口蓦地打开。
一时间更多的眼泪伴着哽咽声,冲破苏安的隐忍禁锢,汹涌而出。
苏安再也忍受不住的放声呜咽起来。
愚蠢无知上赶着嫁入伯府为妾的她,日日伏低做小卑微看人脸色的她,被迫害的只余最后一丝气息半死不知躺在床上的她……
往日的屈辱画面,不断涌上心头。苏安觉得这样的一个她,是不配奢想‘幸福’二字的。
她本想留在苏府一辈子,靠织绣的手艺贴补此后衣食,就这样伺候爹娘,然后再孤独终老。
姬清见苏安已是情绪崩溃,便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起身上前将苏安揽入怀中。对大周皇帝惭愧道:“小侄失礼了。”
一声“小侄”瞬时将二人关系,乃至两国关系拉近。周幽帝哪里还会计较这点儿年轻人血气方刚不痛不痒的失礼?
换句话说,周幽帝看到姬清如此不顾场合的疼惜苏安,反倒更加高兴。
“无妨,正事也都谈完了,姬太子便早些回寝宫歇息。”周幽帝抬了抬手,示意赵总管引姬清与苏安下去休息。
赵总管笑呵呵的上前,极恭敬道:“姬太子,请。”
姬清揽着苏安出了御书房,因着苏安的情绪失控,皇上免了她的礼,甚至还命赵总管请太医过去看看,是否需要开着安神定气的方子。
回到临时落脚的寝宫,姬清命宫婢打了水来为苏安洗脸。
洗好后,苏安情绪看上去好了许多,这时太医也来了。望闻问切之后,太医开了一副安神的药。
所有人都退下后,姬清双手捧起苏安的脸蛋儿,笑嘻嘻的哄她:“傻姑娘,不许再想那些会令你不开心的事。从今日起,你可以想我一个男人。”
不必问,他便猜到苏安是又想起那个男人。今日他已听世子说了许多,知道那个男人是如何辜负一个情窦初开的傻姑娘的。
可是情爱面前,又有谁没曾犯过蠢呢?
即便最终在情爱面前成长的睿智无比的人,那些经验与洞悉力,又何尝不是在泥潭中挣扎久了,总结出来的。
有些人运气好,在好的人身上犯蠢,得来等量的回报,成就了一段感天动地的真情。
而有些人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痴情变成痴傻,付出得来辜负。
苏安垂下眼睫,仍是有些难以面对。每个女人都希望得到真心,可哪怕眼前的男人对她稍微轻视一点,她都不会觉得这样惭愧。
她配得到他的真心吗……苏安不敢去想。
而姬清也不容许她胡思乱想,他蓦地俯身,吻住了苏安的樱唇,打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