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柜前捊顺着要用的棉布条,苏鸾转眼看到陆錦珩也往这处来,他在柜旁的罗汉榻落了坐。
苏鸾收回视线,微微垂头整理手中的东西。心道这人眼下待她是好,但他毕竟是陆錦珩,书中最阴晴难测的主儿。更何况他未来还会牵扯进朝堂的夺位之争,与他走的过近了,必是祸大于福。
陆錦珩既已开了口,苏鸾便想着这次随他进宫在所难免。只是待进宫的事了结了,她便要同陆錦珩断了联系。
好在她如今得知原主救过陆錦珩,算是相互施恩,便也相互不图报了。不然就凭着这几回的恩情,怕也要一辈子扯不清了。
整理好东西,苏鸾抱着它们去到罗汉榻前,与陆錦珩隔着榻案而坐。陆錦珩将胳膊自然的搭在方案上,苏鸾双手为他撩起袖子,露出昨晚她匆匆包扎的那根白棉布条。
轻解开结扣,苏鸾见那伤口又有渗血,忙取过一块干净的棉布去擦拭。心忖着大半日过去了,伤口早该有凝结之相,显然是因着陆錦珩在外时用了力,才令得伤口无法结愈。
“是不是很疼?”苏鸾怯生生的抬眸看陆錦珩一眼,意带惭仄。
陆錦珩倒是面色无波,好似那伤口根本不是在他身上一样,只平淡的反问一句:“那你可有止疼的法子?”
“没……没有。”苏鸾应完这句,方意识到自己先前是说了一句废话。立马一抹羞色浮上了腮,将那桃粉的胭脂熏成了海棠红。
而陆錦珩看着她的眼神,也似微微起了变化 ,好似带着一丝欣赏。
欣赏她的尴尬?
苏鸾忙将头低下去,只专心处理伤口,打算不再多嘴。
清理干净伤口周边的溢血,苏鸾才将那伤口看了个真切。竟有一掌之长,且近寸深!陆錦珩不是尤擅舞刀弄剑么?挥向旁人的刀尚且有把握,怎么割向自己的刀反倒失了分寸 ?
苏鸾停了手下的动作,抬头看着陆錦珩:“是臣女昨晚疏忽,未看清世子这伤口如此之深。这样的伤,世子该唤府上大夫过来。”
“你是想让我为你负伤之事,张扬的府上人尽皆知?”陆錦珩一错不错的睨着苏鸾,直将她看的又低下头去,继续为他上药包扎。
如今隔壁的吴侧妃显然已对苏鸾起了兴趣,不然灵荷这颗棋子不会在苏鸾面前暴露。既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虽然他也不信那个女人能搞出什么高明花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