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焱看着众人一副沮丧的样子,心有不忍,觉得佃农遇上这样的天气有些可怜。
“眼下干旱,都是特殊情况。并不是每年都发生的,要不然王乡绅也不会只打一口井。”
众人听着少东家的语气,都忍不住沉默了。
这种旱季确实不多见,但中间也有连续大半个月不下雨的。那时候大家也是排队打水,东家从来不管这些。
他们就算有怨言,也无处说。
新换的东家接手后,不但请师傅打了水井,还教他们种田的,偶尔撞见哪家遇到难处,还能出手帮一把。说实话,这是他们佃租田地以来,遇到最好的东家。
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心里有诉求,才敢说出来。
“少东家说的虽然没错,但眼下这天气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雨,万一一直不下,我们就得天天浇水,大家争抢下来,免不得会有矛盾,还请少东家多为我们考虑一二。”
“是啊,大家伙都知道你是善良的东家,我们能遇到你们,也是我们佃户的福气。您就再破费一下,多挖两口井吧?”
“少东家仁善,多打两口井解一解眼前的困境。我们收成好了,东家不也能多收些租子吗?麻烦一次后,我们再也不会因为水井的事儿麻烦你。”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水井多了,大家不用排队,不用争抢,又能及时浇地,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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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众人的心声,白云溪心里一动,怪不得她前阵子总觉得忘了什么事儿。看着眼前的急切的佃户,突然想起,前阵要跟老二讲述的处世之道,心灵鸡汤,忘记灌了。
看着佃户们眼巴巴的盯着他们,老二神色已经开始犹豫了。
不等他开口,白云溪清了下嗓子。
“大家稍安勿躁,天气热你们急,我都理解。你们当中有不少种田的老把式,经验比我们多。像这种天气,以往也不多见,说不定过些日子就下雨了。”
“但话说回来,真若遇上干旱,即便打再多的水井,也无济于事。大旱一来,不管是河水还是井水,都会干枯的。”
白云溪说着,直接看向那几个年纪大点的佃户,
“你们觉得呢?”
接触到白云溪的目光,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想起十几年前那场大旱,脸色一变。真遇上那种天灾,可就太苦了。庄稼全被旱死,田地寸草不生。
别说河水干井水干枯,就是山林里内的山泉瀑布都消失不见了。
为了喝水,村民冒险进山找水源,就算寻到一个滴水的泉眼,也会守着接水,耗费一天也接不满半罐子。
那一年,饿死渴死的人不在少数,抢水抢粮的情况频繁发生,争抢之间出了人命,告到官府都没人管。
那种苦,他们这辈子再也不想遇见。
“东家说的没错,若是遇上几十年前的那次大旱,确实没办法。”
听着他们的语气,白云溪拿起帕子擦了把汗,看了眼毒辣辣的太阳,
“大旱大涝都属于天灾,人力无法抗衡,亦无法阻止。但正常旱情,一百亩地,四口井,只要合理安排时间,足够用了。”
“还有就是,水井越多,安全隐患越大。我今儿来也是想告诉你们,都看护好自己的孩子,别让他们靠近水井。若是家里孩子多的,最好安排一个人单独看护,大人忙得热火朝天,孩子若是出事,毁坏的就是一个家庭的幸福。”
白云溪说着,指着几个四五岁在田间地头耍的小娃儿,
“养护一个孩子不容易,多操心总是好的。再切记一点,水井用过之后,必须用青石板掩盖,免得有人失足,酿成祸事。”
打井时,井盖都是提前交代师傅运过来的,每口井都有盖子,包括原本的那口井,也给配了井盖。
白安焱站在旁边,听着娘的提醒,心里那点犹豫瞬间消失无踪。
原本他想着,若是旱情再持续几天,再挖两口井也是可以的,毕竟都是为了粮食丰收,方便灌溉。
但现在他突然有股醍醐灌顶的感觉。
果然,众人听着白云溪温和的语气,回头看着田间地头疯跑的娃儿们,都点头认同。
有些人甚至立马吩咐家人去看护孩子,别趁着忙碌出岔子。
“东家提醒的对,只要不浇地,不用井水,我们立马用青石板盖住井口。”
失足落井的事儿每年都有发生,每次都是家破人亡的悲剧。他们只能交代孩子们别靠近水井,却从来没有想过掩盖井口。
一来水井大家天天用,比较频繁,盖来盖去麻烦。二来嘛,水井是大家的,他们个人也没物件去掩盖。
除了东家打的水井配了井盖,周圈其他地方的水井依旧敞着口,没有任何遮挡。
“咳咳……东家,这天气不好,庄稼定然受影响,万一收成不好,还望东家能宽待一些。”
此话一出,不光白云溪转头看了过去,就连其他人也扭头瞅着他。
那人见大家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眼神讪讪,
“我是以防万一,没别的意思。”
白云溪看着他,眼神淡淡,“既然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