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徒弟的情况比想象中好了许多,顾延之紧绷着的下颌稍微松了些许。
他上下打量了徒弟一番,道:“出了何事?怎么连为师给你的保命玉佩都碎了去。”
温如惜苦笑一声,解释道:“师父您可算是出关了!——近些年也不晓得鬼城那边出了什么事,这人间界的游魂是越来越多。”
“玉清宫的弟子终日是忙得脚不沾地,我承父亲所托,专程前来探查廷尉孙桢横死其魂不散,日日作祟一事,却不料这孙明德竟是连妻儿都要一起杀了,孙府阴气盘旋不散,七天化僵,未尝闻之,这事简直奇怪至极。”
“弟子觉得这事恐有人在背后搞鬼。”
人死后魂归鬼城,这数百年来皆是如此,只是近些年来不知怎的,横死之人越来越多,人间界的怨气更是化无可化,鬼魂作祟苦的是那平头老百姓。
温如惜不过刚学成不久,下了山自然是满心抱负,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自家老头子上山求的,她心想这好歹是是自家地盘。
应当也就是个最简单不过的救人任务,这便和师兄毫不犹豫的接下了,结果不料这孙府的水竟然这般的深。
连那白僵、鬼母吞子的事情都搞出来了。
温如惜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出师不利,这到底也是自己家,只得抱拳道:“这事恐怕还是要请师父出手了。”
顾延之颔首道:“自然,我也算是大夏国师,大夏出了这等事,为师总不能袖手旁观。”
玉清宫宫门的山头就在大夏国境内,离京城也不算远,是以自古以来玉清宫宫主向来都有兼任大夏国国师一职的传统。
大夏能在这世上兴盛上千年,跟玉清宫也有不可磨灭的关系。
二者也算是守望相助,唇亡齿寒了。
顾延之上前拎着沈泽的后衣领,将师侄提了起来,为他把脉,蹙眉道:“坏了,小泽的伤势不轻,幸好还有玉露丹的药效在,此地不宜久留,正好你师叔也在城内,我们速速离去才是。”
温如惜点点头,忽然道:“还有孙玮,他们也得带走。”
他们是来救人的,可现在整个孙府上下就只剩下了孙玮和三个孩子,这一行真是损失惨重。
顾延之站在原地等温如惜将人寻来。
孙玮拖着三个孩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头发几天没洗早就黏成了一缕一缕的,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臭气。
他一见到顾延之就跪了下来,哭喊着:“北橫君救我!救救我啊!”
顾延之双指一抬就将孙玮托了起来,沉声道:“放心,事情已经解决,我们现在就从此地离开。”
温如惜跟在顾延之身后,正要抬脚,恍然发现这里安静的过了头,像是少了什么似的,她道:“墨卿与呢?”
顾延之眼眸一动,道:“方才此地还有他人?”
“是。”温如惜低声将今夜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顾延之将手指搭在温如惜的腕子上,略微沉吟道:“你的身体并无大碍,那药大抵就只是味道奇怪了些。”
“太尉李裕之女?——我从未听闻过此人。”
温如惜道:“李太尉将此女保护的严严实实,若是她自己不说,我也认不出她的身份。”
顾延之问道:“人呢?”
温如惜环顾了一下四周,尴尬道:“怕是已经走了。”
顾延之也就不再追问,大步向前走去,他的身影掩在日光下,温如惜步履蹒跚的紧随其后。
天上浓郁的阴气已经散开,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黎明前的曙光照进这空荡荡的宅邸,温如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思沉重,清风穿堂而过,破烂的窗棂吱呀吱呀直响。
她有种莫名的直觉,或许这一切或许才刚刚开始。
……
姜思推着墨卿与的轮椅脚步快的就要飞起。
她喃喃道:“顾怜那个狗东西怎么来了,不是说他闭关都有十数年了嘛?!”
墨卿与冷冷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不是口口声声说什么向来逢乱必出吗?——我不也死了十数年!”
姜思讷讷道:“主子,那我们现在去哪?”
此时天已大亮,街边的小贩已经陆续出摊,新鲜的瓜果蔬菜一早就被摆了出来,到处是吆喝声一片。
旁边的包子铺老板扯着面团,笑呵呵的道:“姑娘来个包子?我们家的包子保管又大又软又香又甜!”
姜思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她捂着肚子,忙活了一晚上,此时真是饥肠辘辘。
可怜兮兮的觑着墨卿与的脸色,姜思小声道:“主子我饿了。”
墨卿与也觉得腹中空空,清了清嗓子,道:“那就买两个包子。”
“好咧!”姜思眉开眼笑的将墨卿与推到包子铺前面,选了张桌子就去付钱。
众所周知“两个”从来都不是确切的数词,墨卿与眼睁睁的看着姜思搬了整整一笼拳头大的包子搁在桌子上。
墨卿与使了个除尘决在手上,这才拿起边上的筷子夹了一个包子,慢吞吞地嚼着。
姜思就没那么多/毛病,一手一个左右开弓。
那速度快的,看的包子铺老板都目瞪口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