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到晚上虽然小了,但还在淅淅沥沥的下,陈秀云炒了个土豆丝,做了窝窝头,又让姜馨玉姐妹俩一人泡了半碗麦乳精。
晚上睡觉时,天上还打起了雷来,轰隆隆的,紧接着雨势更大了,在床上躺着都听的一清二楚。
半夜睡的正沉时,院门外有人在喊,小黑在窝里叫的声音很大。
一个院里五个人都醒了,陈秀云披着衣服点燃蜡烛。
院门口是马美丽,她浑身都被浇透了,“大嫂,院里的屋子漏雨漏的厉害,一个角都快榻了,让盼娣先在你家睡着,等雨停了把房子补好再让人接回去,行不?”
陈秀云能说什么,当然是让侄女住进来了,雨越下越大,谁也想不到屋子被淋到住不成人。
屋里的姜馨玉姐妹俩已经清醒了,也听到了外面二婶的话。
姐妹俩把屋里放着的点心什么的全都放到陈秀云那屋了。香皂早就阴干完放起来了,等闲人进来一时半会的也翻不出来。
等姜盼娣来时,听她说那间屋子已经塌了。
姜盼娣那间屋子,有个二十年了,早就是老屋了,以前下雨就补过,这次被雨水浇透冲塌也算是坚持的久了。
姜馨玉整个人都有些魔幻,房子,竟然能被雨冲塌?
院里头的屋子里,陈嘉嘉终没能忍住心底的抱怨,“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连房子都能塌。”
李月珍翻了个身,“别担心,咱们住的院子是新盖的,应该不会塌。”
李月珍到现在都没觉得暖和,裹了裹被子,打了个喷嚏,“今天有点冷,可千万不能生病啊。”
两人今天都淋了雨,陈嘉嘉本来就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的,听李月珍一说,也裹了裹被子。
瓢泼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还是阴沉沉的,大雨转了中雨,依旧是不用上工的一天。
姜馨玉只庆幸星期五回来的时候把脏衣服洗了。
姜盼娣起床后回家吃饭去了,李月珍出了屋说道:“婶子,嘉嘉好像发烧了,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大队里有没有医生?”
陈秀云放下手里的柴就去赤脚大夫那去了,没一会就把李大夫叫来了。
李大夫看过后觉得问题不大,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
茶瓶里有热水,陈嘉嘉喝了一片正痛片。
李大夫说了喝完药再吃点热乎的,捂在被子里发发汗,睡一觉烧可能就退了。
陈秀云抓了些大米,熬好后让李月珍端了一晚稠乎的过去。
李月珍道了谢,又给了五毛钱,“嘉嘉这样,这两天还得麻烦婶了,这钱你就收下吧。”
中雨渐渐停了,外面的路却成了泥泞一片,看天空还阴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再下了雨来。
春季本来就是多雨的季节,下的大了唯一的好处是社员们都不用去上工了。
陈秀云给姜馨玉炒了加了糖的面,又炕了八九个玉米饼子,随即又给姜馨玉装了一些粮食,准备着下午去学校的时候让她带着。
马美丽家塌了一个屋子,其它几间屋子也有漏雨的,这天看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下雨,这会也来不及修,姜盼娣晚上是还要继续住姜馨玉家的。
陈秀云看趁着雨停去自留地里转了一圈,摘了些菠菜,回来时看到牛棚那边的状况,回家后,偷偷把给姜馨玉炕好的棒子面饼揣怀里带给他们了。他们一人也分不到两个饼子,可再多的,她也拿不出来了。
牛棚里漏雨漏的连下脚的地都没有,屋里一片泥泞,灶台在外面,柴都是湿的,火也升不起来。
陈秀云回家后就用菠菜和鸡蛋做了个咸汤,盛出来后添上水,下了一把挂面。
做好后给睡了一中午的陈嘉嘉端了一碗,李月珍又掏了一毛钱,也跟着母女三吃了一顿饭。她可算是发现了,她们制片厂现在的伙食还不如陈秀云家呢。
李月珍端着碗和母女三一起吃着。
陈秀云还惦记着王寡妇昨天说的事,可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想了想,趁着机会问道:“你们从京市来了有几天了,想不想家?”
李月珍摇头,喝了一口汤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家里这么远,村里穷是穷了点,但风光和景色比首都好,暂时还不想回去呢。说实话,我这也是第一次离开家,心里且兴奋着。”
姜玉珠有些羡慕又向往的说:“我还没见过天安门、故宫和长城啥样呢。”
李月珍笑的很是爽朗,“等以后有机会去京都了,你们去找我,我带着你们玩。”紧接着,她报了一串数字,“这是电影制片厂传达室的电话。”
比起陈嘉嘉,这位李月珍同志人就开朗真心多了。.
姜玉珠摇摇头说道:“我连省城都没去过,甭说去首都了。”
以后估计也没机会出去的,想去首都也只能想想了。
“先记下么,指不定以后有机会呢。”
陈秀云又说:“你们要是写信寄回家,不方便去邮局送的话,可以让我帮你们送,等天晴了,我也要往家寄一封信。”
这是她想的最好的不惹人奇怪的法子了。
如果陈嘉嘉给家里寄信,信封上会不会出现她爸的名字?
“小陈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