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洵没想到,跟苏颖达私下见面第一句讨论的竟然是,什么样的天下。
这事叶洵太知道了,他可是过过苦日子,身体力行了二十几年百姓疾苦,人情冷暖的,也许这也是他的优势。
随即,叶洵缓缓开口道:“本宫造了一些在纸,想要开办一个纸行,特此前来请苏祭酒帮忙提几个字,当然这忙不让您白帮。”
他说着将手伸到武岳面前。
武岳恋恋不舍的将酒递给了叶洵,他也知道这是好酒。
苏颖达摆了摆手,随后淡淡道:“殿下客气,只是题字而已,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份重礼就不必了。”
苏颖达一向清廉,最不喜欢的便是收礼。
叶洵将酒递过去,沉吟道:“倒也不是贵重的东西,就是一瓶酒而已,不过是珍酿,世上仅二十瓶,第一瓶在陛下手中,第二瓶在镇国公中,这第三瓶是给苏祭酒的。”
话音刚落。
苏颖达手掌向下一番,顺势竟酒接了过去,“谢谢殿下的酒。”
叶洵:......
苏瑾:......
穆凌霜:......
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吗!
苏瑾都感觉十分无奈,他这一向视清高如命的祖父,还真是第一次收礼。
叶洵真是太会送礼了,毕竟他祖父也是酒蒙子一个,平时也喜欢自己小酌几杯。
苏颖达望着紫檀木盒子,闻着酒香,十分享受,“殿下,这酒叫什么名字?”
叶洵沉吟道:“名为“上京”仅此二十瓶,今后都不会再有了。”
苏颖达忍住想打开尝一尝的冲动,将酒小心翼翼放在远离众人的地方,问道:“殿下恕老朽直言,肖家造纸术传承已有百年历史,老朽知道肖家对您的敌意,但您造出来的纸......”
他这话有几分怀疑。
毕竟他是当代大儒,国子监祭酒,亲题的牌匾到时候被人当劈柴烧,那可有点太丢面子了。
而且,他只为别人提过两次字。
叶洵招了招手,武岳将一摞纸递到苏颖达面前。
叶洵缓缓道:“苏祭酒您看看,这是本宫造出来的宣纸,价格只有肖家商行的一半。”
价格只有肖家纸张的一半?
苏颖达心下一惊,随即拿起来一张细细研究。
无论是色泽,质地,平滑度,松厚度皆是上乘。
“太子殿下,您这纸多少钱?”苏颖达将纸张放下,眼眸中浮现出惊讶。
叶洵淡淡道:“只两万钱一令,当然也可以一万钱一令,甚至是五千钱一令。”
此话落地。
苏颖达眼眸中的震惊更甚。
肖家造纸术可是有百年传承的,怎么就让太子给破解,甚至是超远了?
难道太子真有通天手段,亦或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虽然苏颖达不知道叶洵是哪般手段,但对肖家纸业来说是致命的。
紧接着,叶洵补充道:“苏祭酒今日为本宫题字,今后苏家的纸张本宫包了。”
苏颖达连忙拒绝道:“太子殿下,这倒是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
叶洵便直接道:“质量应该比澄心堂纸好一些,而且这纸今后不卖,只给您这样的德高望重的大儒用。”紧接着,他问道:“苏祭酒,您说这倒是不什么?”
“啊?”苏颖达微微一愣,随即道:“老朽是说,这倒是不好意思,那就是麻烦殿下了。”
听着叶洵的夸赞和比澄心堂纸,苏颖达即便再淡漠,也不由扬起了笑脸。
苏瑾:.......
完了。
祖父的一世英名全都败在太子爷手中了。
唉......
没办法,太子爷给的实在是太对祖父胃口了。
祖父人生两大乐事,一是喝酒,二是喝着酒练书法。
一是世间仅二十瓶的珍酿。
二是抵过澄心堂纸的宣纸。
这令苏颖达如何抵挡?又拿什么抵挡?
叶洵嘴角微扬,心中暗喜。
他今日前来找苏颖达题字只是其一,最主要的是拉拢。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苏瑾又在他手底下当差。
苏家怎么也是几百年传承的儒家正统,今后随随便便写几封信,那些遍布天下的桃李不得给几分薄面?
苏颖达不愿意用,叶洵得帮他用。
这是为生民立命,为万事开太平的好事。
既然苏瑾已经上了他这条贼船,那苏家便一个都跑不了。
“呵呵......”叶洵十分礼貌的笑了笑,“苏祭酒客气,那就请您题字吧,只是四个字,夏商纸行。”
“好。”苏颖达应声,随即让苏瑾找来笔墨,在纸上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夏商纸行》。
亲题与亲书不同。
亲题是让苏颖达在纸上写,随后找工匠在牌匾上临摹雕刻。
亲书就是让苏颖达在牌匾上直接写了,但这没有必要,而且不耐风吹雨淋。
“太子殿下,您看这几个字可行?”苏颖达的态度和语气明显好了许多。
倒不是他世俗,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