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落叶飘零,秋季的一日显得异常短暂。送走了李春旺朗州军随即入城,接管了辰溪县县城。
或许是不想彻底跟朗州军彻底撕破脸面,李春旺撤离辰溪的时候并没有将县中的府库,县衙等地焚烧,这也使得辰溪县大体上得以完整保存。
当然,李春旺也不怕安永淳对他如何。甚至于,在内心的深处,李春旺甚至希望朗州军拦截他,要不然李春旺也不会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辰溪,向东而去。
不过安永淳已经在柿溪给他准备了盛大的‘欢送’仪式,相信一定会让他走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至于他自己,则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相比起向东而去的李春旺,安永淳显然对眼前的辰溪县更加感兴趣。
辰溪虽然不如沅陵繁华喧闹,但辰溪毕竟也是位于沅江之滨的大城。沅江往来的船只,给辰溪拉来了大量的财富人口。
甚至于,比起沅溪,辰溪县境内的地势更加平坦。在如今这个以耕种为主要经济来源的时代,是一个难能可贵的资源。
并且,自辰溪南下,经过靖州,怀远等地,便可抵达广西的重镇柳州。地理位置极为险要。
要不是此时时机不到,安永淳还真想就此将辰州府揽入自己的怀中。
到了晚间,辰溪县衙的大堂内,安永淳将自己麾下的几员大将全都聚拢了过来,正欲说话之际,忽然一名浑身是血,走路踉跄的兵卒闯了进来。
看到坐在上首的安永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泣道:“安将军,安将军,快.....快救救我家大人吧。若是迟了,我家将军就完了。”
在那来人的身后,万元吉带着十几名士卒也同时赶了过来,眼看着那人已经跪在堂下,万元吉只能满脸愧色地拱手道:“大人,属下一时不查,被此人钻了空子。”
安永淳眉头皱了起来,挥手道:“去军法司那边领三十军棍。”
“是。”万元吉松了口气,又恨恨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士卒,随即带着手下离开了大堂。
“你是何人?为何让我救将军?”
那跪在地上的士卒哀求道:“安将军,我家将军就是昨日才跟大人见过面的冯上宾冯将军。
我军按照安将军的指派,前往柿溪一带埋伏贼军。岂不料,那贼军勇猛无敌,尤其是那贼将,更是勇猛无敌,冲入我军之中.....”
“等等。”安永淳拦下那人,故作好奇道,“谁跟你说冯将军是受我的指派,前往柿溪埋伏?”
“这......”那跪在地上的士卒瞠目结舌,抬起头看着安永淳结结巴巴,“这......安将军,若不是您指派,冯将军岂会到那柿溪埋伏?”
“这你就弄错了?”安永淳摇摇头,“谁说过,冯将军要听候我的调遣?”
“这......”那士卒再度语塞。事实上,湖广巡按将冯上宾派来就是为了抢朗州军的功劳而来,自然不会让冯上宾听候安永淳的调遣,否则冯上宾在辰州府有怎么有话语权?
就在那士卒语塞之际,安永淳却得理不饶人,“更何况,冯将军手握五千精锐,兵精粮足。而那李春旺不过一千多兵力,就算他以一抵十,又岂能是冯将军的对手?
我看分明是你假传军功,想要将我军骗出城去,好行不轨之事。来啊,将此人给我压出去,严刑拷问,务必问出背后之人。”
“是。”一众守护在门外的亲卫随即进入房内,拉着那士卒便要离去。
那士卒简直都要被吓傻了,连忙辩解道:“安将军,我不是细作,我不是细作。冯将军此时真的岌岌可危,特派遣小人向安将军请援。”
“哦?”安永淳抬手,一众亲卫将那士卒放下,那士卒如蒙大赦,连忙又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我来问你,既然你说你是受了冯将军的委托,可有文书?”
“文书?”那士卒又愣了,喃喃道,“兵危战凶,哪里来的文书?”
“没有文书,难道就凭你的一面之词,便要调动我全城数千大军不成?”安永淳此时脸色已经阴沉似水,“来啊,将此人拖下去,严刑拷问。”
“是。”
等士卒被拖下去之后,大堂内一时之间静了下来。良久,王道直率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紧接着何望海也抱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下子,引得其他将领也都纷纷哈哈大笑。王道直边笑边道:“没想到这冯上宾如此草包,五千人被李春旺一千人打得哇哇叫不说,现在竟还有脸回来搬救兵。”
“这样也好,冯上宾不是趾高气扬么?不是目中无人么?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除了冯上宾,我看武昌那边还敢不敢再派人过来。抢我们的功劳,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大堂内一众将领议论纷纷,很是出了一口恶气。唯有何望山冷静道:“大人,我看咱们还要派人救上一救,哪怕做个样子。
否则冯上宾战死辰州,我军无动于衷,恐怕会落人把柄。”
“能落什么把柄?”王道直不屑道,“若是武昌那边的人在敢多话,咱们就反了他娘的,杀上武昌,灭了那帮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