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绍尧眼看四周的士卒有些失落,随即故作豪迈道:“不过,咱们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辰溪城内的贼兵全都引出来。”
“引出来?”士卒们议论纷纷。
“对。”唐绍尧信心满满。
此时,忽有一名士卒站起身来,鼓起勇气对唐绍尧道:“将军,那咱们该怎么将贼人从城内引出来?”
唐绍尧看着那士卒,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
次日中午,辰溪东门照例打开城门,早已守候多时的百姓见城门打开,随即一窝蜂地向前涌去。
这时,早就守候在城门附近的贼军,开始连打带骂,想要将混乱的局势稳定下来。
“向后退,他娘的,没听到老子的话么?向后退。”
几棒子打下来,打的百姓们惨叫连连,纷纷向后退去。然而在这混乱的人群中,又十几名青壮却不退反进,向前拥挤过去。
“让你他娘的向后退,你没听到么?耳朵聋了?”几个维持秩序的大汉有所察觉,棒子开始向着几名青年身上招呼。
谁知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突然间他的神情一僵,看着眼前的青年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眸中的神采渐渐消散,很快便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了动静。
周围混乱的百姓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动手!”那青年大喝,随即又有几名青年一同向前,朝着辰溪城内冲杀过去。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惊吓,四散奔逃。
城门口的变故,很快便引起了城内贼兵的注意,见到有人偷城,随即便有人砍断早就准备好的绳索,随即一阵金属划着墙面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传来,一道硕大的铁闸轰然落下。
几个正在逃亡的百姓躲避不及,被落下的铁闸瞬间拦腰折断。迸溅的鲜血,好似炸裂的西瓜一般,将附近百姓染成血色。
“不好,撤。”
自从铁闸放下来之后,唐绍尧便知道此行的任务算是结束了,好在他们此行不过是调虎离山,倒也没想就此攻入辰溪,随即当机立断指挥着士卒开始向后逃去。
唐绍尧刚刚离开不久,原本紧闭的城门,便被重新打开,一队足有六百人的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城池,向着唐绍尧离开的方向急速驶去。
与此同时,李春旺却已经率兵抵达了溆浦县。望着县城上飘扬这的夏字、安字大旗,李春旺的脸色阴沉似水。
“传我命令,攻城。”
一个时辰后,溆浦县上重新换上了代表李春旺的李字大旗,于此同时,溆浦知县张顺孙已经被三五个士卒押着,跪在了李春旺的身前。
张顺孙表现得极为不堪,浑身上下抖似筛糠,好似没有一丝力气一般,瘫软在地,放弃了挣扎。或许预感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他脸色煞白,但微张开的嘴到底还是没说出一句求饶的话来。
李春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张顺孙,我李春旺自问待你不薄,自从我拿下辰州以来,辰州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都被换了一遍,只有你依旧还在溆浦知县的任上。
可你呢?”李春旺加重了语气,“你是如何报答我?官兵前来,你竟没有丝毫抵抗,直接投降官军。你以为你重新投靠朝廷,朝廷会放过你?”
“那你比跟你一起千刀万剐强。”
“你说什么?”李春旺豁然转身,双目死死盯着如同死狗一般的张顺孙,道:“你可敢再说一遍?”
张顺孙把头扭到一遍,却不在理会李春旺。
李春旺暴怒,下令将张顺孙的头强行转过来。张顺孙不从,但在三五个士卒齐心协力下,硬生生将张顺孙的头掰了过来。
李春旺掐着张顺孙的下巴,咬牙道:“跟我就被千刀万剐?我今天就提前刮了你。来人,将此人拖下去,给我刮了。”
随即,几名士卒将张顺孙给拖了下去。不一会,张顺孙的惨叫便传来,李春旺脸颊上的肌肉抽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一会,惨叫声戛然而止,一个士卒快步跑来,跪在地上,小心道:“将军,兄弟们手艺不精,不小心将那张顺孙给弄死了。”
“死就死了,找个地方给他埋了。”
士卒如释重负,谢道:“是,多谢将军开恩。”
此时,又有一名士卒跑过来,冲着李春旺道:“将军,问清楚了,官军一共不到四百人,现已经全部前往辰溪。”
“四百人?”李春旺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你确定只有四百人?”
“确定。属下询问了城中百姓,不少人都见过官军进城,相互印证之下,确实只有四百人。”
“四百人。”李春旺喃喃的这三个字,这一刻,他已然全都明白了过来。
良久李春旺忽然仰头,吐出一口鲜血来,身体直勾勾向后躺去。一旁的亲卫士卒,全都被吓了一跳,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口中呼喊着“将军,将军。”
好半天,李春旺这才悠悠转醒。目光在身旁焦急的亲卫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了众人中间那片湛蓝的天空。
那天空是如此湛蓝,像是没有丝毫瑕疵的玉璞。李春旺只感觉身体疲惫至极,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般疲惫,只想就此睡下去,再也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