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我这里连两日都坚持不了。”或许没有外人在场,靳于统失去了在外人面前的风度,变得狂躁,而易怒,“传令,让张希夏两日内,抵达齐河,否者定斩不饶。”
一旁白莲北路军原统帅许国翰有些为难道:“明王,两日时间时不时有些过于急切?当此之时,若逼反了张希夏,恐怕于我军不利。”
“他敢?”靳于统怒喝,“一字不改,给我传令。”
“是。”半跪于地的探马不敢怠慢,连忙施了一礼,退了出去。一旁的许国翰有心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切随缘吧。
近两万官军,在蓟州总兵胡福弘的率领下,在白莲教部众的营垒前布下阵势。一杆绣着大大的‘夏’字的大纛旗,飘扬在官军上空。
最前几排,乃是三千蓟州边兵。只见边兵如林而立,黢黑的长枪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亮光。
其后站着五军营的一万步卒,虽比起蓟州边兵差了不少。但隐藏在身后,等到边兵打开缺口,五军营的士卒再冲上去,痛打落水狗本事他们比谁都强。
神机营的炮手,拉着沉重的火炮,来到大阵之前。数十门火炮整齐排列开来,炮口齐刷刷指向白莲教的营垒上空。
一旁的炮手紧张地清理炮膛,给火炮装填炮弹,随后手持火把,站在大炮身后,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胡福弘骑在马上,目光从这些炮手的身上扫过。对于此行携带的京营来说,最令他满意的就是这几百炮手。
或许是经常比在天子面前表演的原因,这几百炮手的本事甚至不弱与边兵老兵。就是不知道真正打起来,是否堪用。
“放!”胡福弘眺望着远方的营垒,淡然道。
“放。”数百士卒齐声呐喊。炮身之后的炮手随即将手中的火把,抵在炮身后的火捻之上,随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轰轰轰。”数十声大炮同时发出怒吼,炽热的炮弹,裹挟着万夫不当之势,重重的向前飞去,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坑,炮弹去势不减,直到被营垒所拦,这才停了下来。
胡福弘倒没有大多失望。这年头,火炮属于高科技兵种,需要长年累月的炮手方能打出去,但即便是有经验的炮手,也不可能在第一炮命中敌手。
是故往往第一炮都属于校准,真正的战果往往在第二炮,乃至第三炮才能显现。
果然,仿佛在验证胡福弘的猜想,随着炮手迅速地清理炮膛,装填火药,放入铅弹,又一轮炮弹升上了天空。
随即,狠狠砸在了营垒外侧的木栅之上。一时之间,木屑纷飞,木栅生生被打出一个缺口。炮弹去势不减,冲破木栅之后,继续朝营内滚去。
一名白莲士卒躲避不及,被飞来的炮弹击中胸口,直接将胸膛上凿出一个翁口大小的孔洞。飞溅的血肉,喷洒在身后士卒的脸上,竟直接将他吓得傻愣当场。
刚刚从大帐出来的白莲教主靳于统,正好撞到这一幕,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火炮威力竟然强悍于斯?
官军的火炮却没有因此次杀伤太重而就此罢手,反而见白莲贼众毫无还手之力,将原本的火炮再向前推进五十余步,差点就将大炮的炮口抵在了白莲教众的脑门上。
“轰轰轰。”又是一轮齐射,直打的白莲教众哭爹喊娘,摇摇欲坠。
“真空家乡,无生老母。”靳于统宣了一声口号,随即下令道:“夏妖在侧,谁敢后退半步,杀无赦。”
随着靳于统的命令,数千名身穿白色衣袍,眼中满是狂热的教众四散开来,把手各个要冲,将所有人的退路堵死。谁敢后退一步,便会被这些狂热的教众砍杀当场。
眼见后路被断,剩下的白莲教众,只能不断地向后退缩,慢慢聚集在了一起,反而让官军火炮的威力更加扩大,每一炮下去,必有数十名倒霉蛋,惨死在这片土地上。
齐射了几十轮之后,火炮变得通红,离得老远便能感受到火炮炮身上的热气。
“报总兵大人,火炮太热,需要降温。”一名传令兵飞快地跑到胡福弘的身前,大声喊道。
胡福弘看了看对面白莲教的营垒,此时已经好似被犁了一遍似的,最外围的木栅已经消失不见,满地都是破碎的木屑,石块。
更远的地方则已经变成了血肉的地狱,满地都是破碎的躯干,满地尸骸竟拼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更远处则是一群早已吓破胆的白莲贼众,一个个好似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现在也不需要你们了。”胡福弘仰天大笑,拔出腰间宝剑,斜直指天空,“蓟州边兵,进攻!”
三千边兵闻令,齐齐而动,朝着不远处的营垒冲杀而去。
就在三千蓟州边兵,准备攻入营垒,彻底剿灭白莲贼众之际,异军突起,原本躲在后方看热闹的一万五军京营,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突然喊着杀敌,开始向着白莲营垒冲锋。
“怎么回事?”胡福弘转过头来,暴怒道,“京营莫非要谋逆不成?”
“大人,好像那些五军京营要抢军功。”
“什么?”胡福弘一楞,随即向五军营看去,却见一万五军营将士越过冲锋在前的三千蓟州边兵,冲入了白莲营垒之中,瞬间与白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