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安永淳微微一愣。
此时怀中的温秀荷也抬起颔首,“他们都是长沙,岳阳,甚至荆州的官军。正在岳阳一带集结,人数足有十万之众。”
安永淳终于正色起来,双手扶着温秀荷的双臂,将她扶在自己的身前,双目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这些消息你又是如何得知?”
温秀荷毫不怯懦,抬起双眸,跟安永淳对视,口中说道:“我们从宁乡出来,顺着湘江水路一路北上,在经过洞庭湖进入长江的时候。
江面上密密匝匝的战船遮蔽江面,拦阻一切过往船只。我们无可奈何,只能弃船上岸,进入岳阳。
只是进入岳阳之后才知道,岳阳现在已经成了一座兵城。到处都是迎风招展的旗帜,聚集在岳阳城外的兵营,排出十里开外。
走在岳阳的城中,到处都是不同口音的兵士。我们也正是从这些兵士的口中得知,还有不少的军队正从远方开来,最终聚集起来的人数足有十万之众。”
“岳阳。”安永淳放开双手,在房间内踱步。大夏如今的局面,虽然流民遍地,盗匪横行,不少野心之辈自以为时机已至,聚众谋逆,攻城略地。
但这主要是河南,山西,陕西一带,至于湖广倒是没听说有什么有名头的流匪能够破县掠府,最多也就是在野外作威作福。
至于梁元柱攻破武昌之事,对于整个湖广来说,更像是一场意外,并不具有普遍性。整个湖广的局势,依旧平稳。
既然这样,那朝廷就不会坐视武昌沦落贼手,而置之不理。湖广其他地方,自然也能明白朝廷的心思。
这般说来,岳阳附近能聚集十万大军,收复武昌之事,倒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武昌还是楚王封地,天子血亲,焉能置之不理。
若此消息是真,那对于整个楚王府,对于府墙上的护卫来说,简直打了一针强心剂,势必能激起将士们坚强顽抗的信心。
想到这,安永淳回过头来,看着清瘦不少的温秀荷,上前揉搓了一下她的秀发,喜道:“若真这样,你们当计一大功。”
温秀荷也为能帮到安永淳欣喜不已,连日来所遭受的苦痛在这一刻一扫而空,娇嗔道:“我不要什么功劳,只要能永远陪着少爷。”
“那在你看来,岳阳那边的官兵最多多长时间才能东进?”
温秀荷摇摇头,“这个我们不知道。不过听说,岳阳城内现在无人主事,刚开始岳阳知府想要掌控局面,可惜被长沙知府,荆州知府等所不容,到现在都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听到此言,安永淳刚刚振奋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整个湖广最大的官莫过于湖广巡抚刘调羹,若是刘调羹在的话,他便是当仁不让的全军主帅。
可惜,刘调羹也被困在这小小的楚王府内,外面的官军有没有接到朝廷的命令,可不就是一副群龙无首的局面?
这种情况下,贸然东进,说不定还有被贼兵各个击破的可能。
想不出来,安永淳索性也就不想了,安慰温秀荷一番,随后又叮嘱温知礼,等一会冒充官兵的信使,将官兵集结正在准备救援武昌的消息公之于众。
温知礼点头同意。
果然,等到府墙上的守军得知官兵援兵将至的消息之后,顿时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声音之大,甚至就连远处的贼兵营地,以及身居宫殿楼宇之中的楚王都听得真切。
梁元柱的帐内灯火通明,车梦瑶,郭建邦等将分列两侧。听到远处府墙上突然爆发的欢呼,梁元柱忍不住从帐内走了出来。
望着远方的漆黑的府墙,梁元柱脸色凝重,“可知城上的贼兵为何突然爆发欢呼?”
车梦瑶,郭建邦对视一眼,皆摇头不知。车梦瑶道:“大帅,末将以为,此事必跟刚才突入王府内的细作有关。”
“是不是那细作给城内的贼兵带来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消息?”郭建邦插嘴。
“什么消息?”梁元柱转过头来,看向他。
“这,属下也不知道。”郭建邦讪讪退后。
梁元柱冷哼,不过这么时间相处下来,他自然也是对自家这个表亲的能耐了若指掌。可以说要不是自己跟他的关系,他焉能坐到如今这个职位?
车梦瑶沉吟道:“为今之计,能让城内如此欢呼的,必定跟他们此时的境地有关。要不就是咱们有人跟官兵串谋;要不就是官兵的援军不远。”
“串谋?”梁元柱脸颊抽动,“我晾他还不敢。”
“属下也是这般认为。”车梦瑶继续道。虽然两人都没有说清那人是谁,但彼此心中却早已默认。
“若不是他,那剩下的就是官军的援军距此不远了。”
梁元柱沉默不语,良久忽然道:“传我军令,让探马出城百里,搜寻官兵的动静,一旦有所察觉,立即回报。”
“是。”车梦瑶,郭建邦齐声道。
吩咐完,梁元柱的目光复杂再次落在了远处的楚王府上。当初进攻武昌之时,也不过损失了万余兵力,现在进攻楚王府竟然也消耗了六七千的兵力。
关键是现在消耗的兵力全都是跟随他,南征北战的老营。这些都是他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根本,若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