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安永淳凑了上去。
安文光也看了安永淳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疑惑,赞许,以及陌生,好似眼前这个儿子是一个陌生人一般。抬手制止了正欲说话的安永淳,安文光镇定道:“淳儿,那群流匪怎么说?要是他们要的不多,大不了安家冲凑凑,许了他们,将他们打发走才是正事。”
离得近了,安永淳这才注意到,安文光的额头满是细腻的汗珠。
安文光在害怕!
安永淳凑到安文光身边,不动声色的将其与身后的百姓隔绝开来。
此时,安文光就是整个安家冲百姓的胆,他们能站在这里,靠的就是安文光这个安家冲最大的财主还在安家冲。若是让他们发现,他们的安老爷再害怕,根本就不用城外流匪攻打,人心直接就散了。
“父亲,稍安勿躁。”安永淳指向外面的‘流匪’道:“您看,这些人哪是什么流匪,我看叫他们流民更加妥当一些。”
“流民?”安文光听到此言,这才顺着安永淳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此时,那些‘流匪’却已经走到了安家冲北门外,停了下来。安文光的目光,在这些流匪身上扫过,却见入目之处,满是衣衫破烂,面有菜色,羸弱不堪的老弱妇孺,哪里有虎啸山林,拦路劫财的贼寇之象,顿时一颗畏惧的心变成了厌恶。
“给他们几石粮食,将他们打发走。”说罢,安文光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转身竟似要走。
安永淳赶忙拦下,不管怎么说,这么多人还需要安文光主持大局,万万走不得。正欲说话,却听得墙外为首的那位老者,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可是玉田贤弟?”
安文光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疑惑的探出头,向声音的源头望去。却见那身影初看起来,格外的陌生,但再看却又有那么几点熟悉,最终一个缥缈的残影出现在脑海。
“圣与兄?”安文光试探的喊了一声。
“玉田贤弟,愚兄来投奔你来了。”说着,那老者竟哭了起来。
双方相认,安文光顿时激动起来:“圣与兄,你怎么落得个,落得个...快,快把门打开,让圣与兄进来。”
原来是一场误会,聚拢在墙上的百姓,顿时放下了心,几个聪明伶俐的,立刻便要去打开城门。
“且慢。”安永淳低呵,拦下来那几个正要打开城门的人。见安文光疑惑地目光看来,安永淳解释道:“父亲,小心此事有诈。”
“您看那边。”说着,安永淳指着流民背后,隐匿在似有若无的薄雾之中,那几个不起眼的人。他们同样衣着破烂,头发蓬蒿,但他们的身躯,却并不像其他流民一般,满脸菜色仿似枯骨,反而孔武有力,极为精悍。他们刻意隐藏在一群流民之中,若是不仔细看,还真难以发现。
安文光顺着安永淳所指方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有些不耐烦,道:“淳儿,你还年轻,莫要疑神疑鬼。圣与兄远道而来,我们将之拒之门外,岂是待客之道?”
“父亲,庄外足有数千之众,贸然开门,他们若一哄而上,岂是我安家冲之福?”安永淳苦劝。
这,安文光又看了看庄外的流民,觉得儿子的担忧不无道理,只是好友前来,自己非但不出门迎接,反到是拒之门外,倘若传将出去,他安文光的名声岂非毁于一旦?
正在为难之际,却见庄外流民呼啦啦跪了下来。
“安老爷,求求您,给条活路吧!”
“我们不求进庄,只求安老爷给口吃的就行。”
“安老爷,求求您了。”
悲苦之声,勾起了安文光的迂腐善心。只见他叹道:“罢了,来人,给他们准备些吃食,让他们吃饱之后,再行离开。”随后,又遣人向庄外喊话,告诉流民,安家冲将给予他们吃食,只是不能进庄。
城外流民千恩万谢答应下来。随后安文光又命人,将庄门打开一条缝隙,将好友王沂孙父女接进来。
安永淳还想制止,却被安文光抢先一步,道:“此事,就这么定了。”说吧,安文光也不理安永淳,径直下了围墙,前往大门迎接好友去了。
安永淳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焦急的在围墙上徘徊踱步,却又无计可施。围墙上,大部分百姓都听从安文光的命令,下了围墙,只剩下几十名不甘心的少年,留在了最后。
看到他们,安永淳灵光一闪,狠狠拍了一下脑门,暗骂道,枉费自己还在思索良策,办法不就在眼前?于是快步,向那些少年走去。
大门处,安文光拉着王沂孙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终叹惋道:“圣与兄,你怎得变成了这幅摸样?”
“一言难尽。”王沂孙苦笑,正要跟安文光介绍身边的女子,却无意间看到,又从庄门外进来几个流民,他们正跟着几名庄内百姓,似乎是正要一起去搬运吃食。
但看到他们,王沂孙宛如看到了吃人的魔鬼,大声惊叫起来,“快,快,他们是贼匪,他们是贼匪。”
什么?包括安文光在内,庄门口的百姓还没反应过来,一声怒骂之声传来,“好穷酸,老子饶你一命,你他娘竟然告密,老子杀了你。”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