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忧伤缠绵的慢板,风将那股若有若无的忧愁送入峡谷的各个角落,又很快迎来激昂起伏的段落。快弓流利,**迭起,一只鹰迎风展翅,伴着乐章推拉在峡谷间飞了数个来回。
一曲不过几分钟,余音消散后却恍若隔世。谢澜放下琴检查了两个固定机位,对构图还算满意,直接收了琴盒。
刘一璇感慨道:“你录视频熟练得令人心疼,一点也不像新人u。”
谢澜只笑了笑,“前期设想的细节比较多。”
刘一璇又问,“你在英国有类似的创作经历么?”
窦晟闻言也向谢澜看去,谢澜稍停顿了下只含糊道:“之前拍过作品,但b站肯定是新的开始了。”
刘一璇没有多问,谢澜重新背上琴盒,回头道:“把无人机收回来吧?”
窦晟摇头,“我要把电耗空。”
接下来一路,窦晟都在谢澜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起跟着谢澜的还有他的无人机,时而在谢澜身后上空,时而又绕到前面,飞去峡谷兜一圈,又回到谢澜身边。
窦晟一边操作一边悠闲地吹着口哨,口哨声被风送到谢澜耳边,又送去更远处。
徒步距离十公里,他们走走停停,从正午一直到晚上七八点才出来。
大巴车等在终点,大家上车就开始喊累,各自找座位睡觉。
谢澜也累,他很少走这么远路,浑身都像散架子了似的。
车里很快就响起若干呼噜声,谢澜打了个哈欠,却见窦晟正把视频导到iad上,光线调暗,开始剪片。
他愣了下,“这么急?”
窦晟随口解释:“我先出个小片发动态。”
窦晟剪片时很专注,眨眼的频率都会降低,谢澜坐在他身旁,盯着他一根一根地数。
不知数了多久,谢澜垂下头睡着了。
大巴车慢悠悠地晃过城区与远郊,过了一个多钟头才邻近露营地。一整车熟睡的呼吸声中,窦晟终于将十五秒的短片剪了出来,分为a、b两版,他侧过平板把a版的名称改好,传输给手机,往旁边瞟了一眼。
本来是想看看谢澜有没有醒,不料大巴车忽然向左一拐,原本垂头睡着的谢澜一下子就朝这边靠了过来。
窦晟下意识坐直,刚好撑住谢澜的头。软乎乎的头发拂在锁骨和脖子上,皮肤有些痒。昏暗中少年发出低低的呼呼声,又让他心里也像是长了草似的。
窦晟屏息许久,小心翼翼戳开手机照相功能。
调整前置,屏幕一闪,保存。
照片上谢澜的脸颊奶白奶白,窦晟看了一会,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飞快捏了一把。
果然,是意料之内的软乎乎。
谢澜醒了,睁开惺忪睡眼,对着黑咕隆咚的车窗外一脑子懵。
“谁掐我?”他嘟囔道。
无人回答,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却和斜上方垂眸瞟着他的窦晟对视了。
窦晟眼神里是明晃晃的促狭。“我掐的你。你赖在我身上睡了一路,我肩膀麻了。”
“!”
谢澜猛地坐直。
他望着车窗外稳了许久,才努力恢复面无表情,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哦。”
终于到了露营地,天色昏暗,半山坡上树影幢幢,星星点点地散落着露营者的帐篷。
窦晟和戴佑是扎营老手,没一会就撑起两个帐篷,一大一小,分隔男女。
简陋的小提灯刚亮起来,隔壁就传来其他驴友的招呼,戴佑从帐篷里钻出来呼喝回去,是谢澜听不懂的发音。
车子明拉了线,用电锅煮东西。矿泉水冲开两包豆腐汤,加了乱七八糟的丸子和火腿肠、两块方便面。
一伙人围着一个锅等吃,窦晟掰了一块中午买的烤饼递到谢澜嘴边,“尝尝,现在还有点酥。”
酥皮轻轻触碰着谢澜的嘴唇,谢澜看他一眼,张嘴把饼咬了过来。
车子明啧啧道:“跟护媳妇似的,给我也掰一口。”
“自己掰。”窦晟把饼往他怀里一扔,“懒死你算了。”
大家笑作一团,没一会锅就沸腾起来,一人一个碗,分到几块豆腐几个丸子,半碗汤,一筷子方便面,就着中午剩下的烤饼吃。
这顿饭简陋得连食堂都远远不如,但谢澜却吃得很香,就那两口面,都吸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
陈舸开了瓶酒,伸过来道:“男生喝点?”
戴佑吁了口气,“喝点喝点,今天太乏了。”
大家纷纷拿小杯子接,酒度数不低,谢澜入喉第一口差点呛住。
辛辣,干冽,但很过瘾。
他稳了一会,又慢慢抿一口。
一碗面半杯酒下肚,大家都在地上盘起腿来。谢澜跟窦晟学了半天才勉强摆出像样的姿势,膝盖尖还和窦晟的碰在一起。
车子明喝过酒后眼睛发亮,“我们玩个有意思的吧。每个人对在场的人说一句真心话,可以不透露对方是谁,但要求必须是对着咱们这些人之中的某位,敢不敢?”
戴佑笑道:“有什么不敢的,我先来。”
戴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满是油污的锅上,笑了笑。
“今天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