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投币(1 / 5)

谢澜直接自闭了。

他一路走, 一路听着耳朵里的嗡嗡声。

英中只来了两个学生代表听考纲,但像三中、九中、附中,基本都来了二十多人。谢澜闷头进去坐在后排, 窦晟挨着他, 在桌子底下拉开两人书包,把制服从谢澜包里转移到自己包里。

他低声说, “我合理怀疑你是想偷偷丢掉它。还好我发现的及时,两千块钱啊。”

谢澜没吭声。

他知道窦晟是想安慰,但他这会自闭到大脑语言区短路, 选择性丧失了中文功能。

毁灭吧。

宣讲老师把材料分发给每一个来听宣讲的学生,一张是省训营介绍, 一张是今年的考纲。

老师说什么,谢澜此刻听不进去, 只是低头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一片片梧桐解压。

梧桐叶的简笔画是谢澜在肖浪静住院时学的, 画给她解闷。

人的心理是个挺难说明白的东西。刚上初中时他喜欢运动, 在学校篮球队和网球队里活跃,后来加入校交响乐团, 半年就做到首席小提琴, 跟身边人都相处得很好,周末读书会和party接连不断。

但从肖浪静那突然一病, 他的生活一下子变成了学校和医院间灰白的两点一线。或许因为医院里太寂静了, 他渐渐内敛和谨慎,不太爱说话,不愿意让别人关注,好像走到哪都背着一个安全壳, 就连为了给肖浪静解闷而做Youtuber都不肯在镜头前露脸。

放在小时候, 今天这种乌龙可能也就一笑而过, 但现在谢澜觉得是灭顶之灾。

谢澜正自闭着,视线里忽然闯入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纸叠的,像个青蛙,按一下屁股还真的往前蹦一下。

谢澜吓一跳,“干什么?”

窦晟低声说,“让小跳蛙替我围观你社死现场。”

“社死是什么?”

“你手机查查。”

窦晟把小跳蛙三两下拆开,在皱巴巴的纸上写了“社死”两个字。

【社死】社会性死亡的简称,已经丢脸到无法见人,□□还活着,但精神已经死了。

谢澜面无表情点头,“哦。我社死了。”

“噗。”窦晟当场没憋住乐,“你怎么这么好笑啊。”

“后排那个,你哪个学校的?”

老师严厉的声音突然响起。

窦晟起立道:“对不起老师,我早上没睡醒,有点神志不清。”

前排的学生们回过头,用震撼的眼神看着窦晟的头发和穿着,还有人小声交谈。

老师也皱眉,“我问你是哪个学校的?”

“英中。”

“怎么这身打扮啊?”老师皱眉道:“你们教导主任不是胡老师吗?”

窦晟干脆地蹦了两个字,“是她。”

老师被噎住了。

按理来说“是她”之后还应该有追问,比如她怎么允许你穿成这样来,你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学生。

但市教育局的老师算是温和,皱眉半天后只说道:“坐下吧,好好听。”

窦晟点头,“实在抱歉。”

宣讲一共分两节,第一节介绍省训安排,第二节讲解今年考纲,属于“我告诉你今年要考哪些,但你拿到卷子还是不会”系列。

中间休息,谢澜趴在桌上戳手机。

附中一帮人张罗去小卖店买吃的,郭锐泽也在里面。

“我也去趟卖店。”窦晟起身道:“你想吃什么?”

谢澜下巴枕在左手背上,右手戳着手机屏幕,“不饿。”

“社死四十分钟了,还没复活啊?”窦晟啧一声,伸手在他后脑勺上胡噜着,“小小年纪,给自己设的条条框框还挺多,那我随便给你买了啊。”

谢澜有气无力偏头躲开,“烦着呢,不要碰我。”

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能怪任何人,只能恨自己。

人在半夜真是脑子有病,闲着没事去偷玩人家的制服干嘛啊?

谢澜长叹一声,用笔尖把考纲划烂了。

过一会,他起身去上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刚好撞见窦晟和郭锐泽。郭锐泽没跟他们学校的人在一起,而是走在窦晟后面,眼神有点涣散。

窦晟一手揣着兜,另一手拎着一兜吃的,神情冷淡配合这身混混行头,浑身散发着随时会暴起的社会青年气息。

谢澜估计郭锐泽是被他吓坏了。毕竟能一见面就说出“我是我们学校第一”的人估计无比单纯,没见过活的“失足少年”。

谢澜停下来等着窦晟,郭锐泽就从他们两个身边擦身而过,路过谢澜时,那双涣散的眼睛中忽然涌现一丝同情。

谢澜没反应过来,就见郭锐泽从身边擦过,挤入附中的人堆里说笑。

他犹豫了一会才低声问,“你觉得郭锐泽会把他看到的说出去么。”

窦晟仿佛勾了勾唇角,“我觉得很有可能,他挺能说的,刚在小卖店听他和他们学校的人说话也滔滔不绝。”

谢澜窒息了。

他自闭往回走,窦晟跟在后边。

“不就一套制服吗。”窦晟在后头说,“你管他会不会说出去呢。”

谢澜回